说到底，尉清曲不愿意收，赵琦耀也不能硬塞给他。只好揣进自己衣袖里，等有机会再送出去。

“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自己留着。”赵琦耀见尉清曲也没了兴致再逛街市，便提议说：“这也快中午了，我们不如先去醉生楼。”

尉清曲却摇摇头，指向不远处街道的尽头说：“再看看吧，反正也走到街尾了。”

繁华的街道，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过大半，顺着尉清曲手指的方向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这里顾客行人相较于街首少了许多，店家的叫卖声听起来也不大热情。有的干脆端着一杯热茶，站在摊位旁细细品尝。

赵琦耀随意扫了一圈，看到的商品和一路走来的大同小异。唯独有家不起眼的小店，摆在路旁无人问津。就是那家摊位，赵琦耀特地多瞧了一眼。

“那再走走吧。一会儿若是下雨降雪，你可不要怨我。”赵琦耀说。

尉清曲还带着点气焰，回嘴顶道：“不怨就不怨，我哪敢怨太子爷。”

说罢便埋头往前走，眼角余光都不愿多扫一眼赵琦耀。

眼看着尉清曲要走出这条街，赵琦耀突然拉住他：“等一下，别走这么快，我想去那边看看。”

稀奇事，这路边街摊还有能让太子爷感兴趣的物件。尉清曲停下脚步回头问：“哪里？”

赵琦耀看着茶馆旁不起眼的一个漆红木架子，指给尉清曲看：“那个。”

跟着指引，尉清曲找到地方。那摊子不大，安静得过分有些凄清。唯独架子漆成红红火火的朱红色，上面挂满了一排排的缨穗。红的黑的蓝的绿的，一眼看去倒像是挂着姑娘的丝带。

这确实是赵琦耀感兴趣的东西，可是他又不缺这玩意。就他宫中收藏的那些剑穗枪缨，加起来比这一架子少不了多少。

虽然是这样想，尉清曲还是老老实实跟在赵琦耀走过去。

走近了，更是觉得着这架子上挂着的缨穗做工一般，倒像是宫中侍卫练习用的刀枪挂的穗。可赵琦耀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在细心挑选。

不会真要买这些街头货吧。尉清曲站在一旁不出声默默想着。

“你看，这个怎么样？”赵琦耀挑出一个黑色枪缨问他。

尉清曲反复看了两眼，却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勉强答道：“一般……挺好的。”

“挺好是吗？”赵琦耀假装没有听到一半两字，假装随口说：“那你送我怎么样？”

“什么？”尉清曲愣了一会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东西可不能瞎送，你想要就自己买一个呗。”

“你不是答应过我，会送我一个。我的画戟，到现在还没配上枪缨。”赵琦耀神伤。

经多方这一番提醒，尉清曲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元旦晚宴那天在太子宫里，他确实说过，不过那都是被太子软磨硬泡昏了头才说出口的。现在说不作数，又太失信于人。

尉清曲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这家的缨穗材质一般。再说你也不缺用的，要不给我点时间，等我寻到个好的再送给你也不迟。”

说这话时，赵琦耀当真是又信了他，满心欢喜应下来，期待那天早点到来。

只是，此时的两人都未料到。那说好的枪缨，这辈子都没能再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