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买什么？”

在药店里帮母亲卖药的沈凌不耐烦放下手机，终于熬不住脖颈酸痛，抬头去看站在柜台前久久没说要买什么药的年轻人。

沈凌早上六点开了药店门，这人六点零一分就进来了，现在六点二十都没说自己要买什么，真是让人没起床气都要郁闷出起床气了。

他刚刚一直垂着头，倒也没抬起头来好好看人。

来买药的年轻人仰头看着自己身后的药，淡色的眼眸空洞无光，沈凌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他仿佛看到了年轻人下颌未干的泪痕。若不是客人长着一副五官端正，眉目清冷的脸，沈凌真要以为这人是来碰瓷找茬的。

脸色清白的安清怨回过神来，垂下眸子，伸出瘦削的手指在柜台的玻璃上轻轻敲着，抿起毫无血色的唇想了许久，干哑开口：“有没有能把身上脏东西都除干净的药？”

“喂，请你说药名好不好？我也不懂诶，我也只是帮我妈看店的。”沈凌无奈摊了摊手，手机消息一直震动，他又低下头去回复消息，输入法是有音效的，声音大得让隔着柜台的安清怨都听得见。

安清怨抿唇笑了笑，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在兜里一直振个不停的手机，道：“那就给我一瓶安眠药吧，我睡不着觉。”

沈凌被逗笑了：“诶我说你看起来也就和我一样大，怎么会睡不着觉？何况这安眠药可不是随便能卖能买的，你可别开玩笑了。”

“就……难受，嗯，难受到睡不着觉，头一沾枕头就流泪，一直一直流个不停……可能要死了吧。”

安清怨说完这一串话，语落的声调轻松了些，揣在卫衣里的双手握在一起，紧紧抓着对方，渴望从对方那汲取一点点温暖。

沈凌嘁了一声，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可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爱多愁善感的人心里脑袋里想的是些什么，总是埋怨这世界，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可真是烦人，走吧走吧，赶紧走，这里不卖安眠药，去医院里给医生看看，让他们给你开药吧。”

安清怨还想说些什么，沈凌手机对面不知道谁给他发了一条让他恼火的消息，骂了一句我·操·你大爷就又把头垂了下去，手指在屏幕上点个不停，安清怨木木张了张嘴，转身离开。

沈凌抬头看了一眼安清怨离开的背影，低低嘟囔了一句：“这不挺正常一人吗？怎么说个话奇奇怪怪的？”

正是夏季最闷热的几天，安清怨穿了一件灰色卫衣搭浅色的牛仔裤，即使是早上，他走没多远就热得额头冒汗。

但他也没办法，隐在衣服下的脖颈锁骨上全是吻痕，腿上全是青紫遍布的勒痕，无论如何也穿不了T恤短裤的，像被狗啃了一样，安清怨想。

安清怨凌晨四点就从碧络酒店出来了。

在空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走累了，想找个地方落落脚，只有药店开挺早的，于是他拐进了药店。

要说他现在想治什么病，无非是除了身上的脏病。

脏脏脏，他们再说多点，他再说几次，安清怨快要和这个字融为一体了。

他看着人越来越多的街道，站在树下观望许久，开始往回走了，快要八点了，得回酒店，得回学校了。

兜里的手机振个不停，安清怨一个没接，他知道是谁，也知道不接电话的后果，可他还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安静一会儿，想要试试没他的生活中那一点毫无压迫的日子。

尽管安清怨走得很快，但等赶到酒店时，还是早就八点多了。说不心慌那是假的，但安清怨一边怕着，一边仍是麻木地仰着头靠在电梯里，等电梯慢慢爬升。

门没开，也不知道他走没走。

安清怨靠到墙边，拿出一支烟点着，垂着眸子麻痹似的抽了起来，他以前可是好学生，从来不抽烟的，最近几年抽的很厉害，安清怨想着，这肺迟早要坏。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门被拉开，安清怨捏了烟头站起身来，直面站在门口的人。

姜自寒生得很英俊，父母不知哪一方是新疆人，让他生得一双深邃能吞噬光明的眼睛，微微一说话，眼里的光就会泛起涟漪，鼻梁高挺，侧脸总是最让人心动的，再配上最是凉薄的薄唇，真真让人看着就有些入迷。

安清怨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移开眼：“散步。”

姜自寒弯下腰，捏住了安清怨的下巴，让他与自己直直对视，压低了声音，努力抑制着那极其变态又暴虐的侵占感：“我说你，一分一秒不呆在我身边被·操，就又想着出去找新的人了？”

“我没下贱到这个地步。”

与他对视着，往眼里看，往心里看，看窝在心里不愿摊出来的事情，到底多么肮脏。

“安清怨，”姜自寒低头吻住了安清怨毫无血色的唇，狠狠咬牙厮磨着他口腔里的软舌，“要不把你锁起来，每天多操几次，你才会长记性？”

“不……”安清怨伸手扼住姜自寒的喉咙，弯了腰伏在姜自寒胸膛前低低喘气，脸色苍白了许多，“今早有考试，回来再说。”

“我现在就要。”姜自寒充耳不闻。

姜自寒把人带进了门里，将安清怨的双手压在墙上，拉下他的衣领，再次在安清怨还没结疤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安清怨紧闭的双眼，眸色一暗，嘴上身下愈发用力：“我知道你离不开我，没关系，你脏我也要。”

长裤褪到脚踝，从墙上压到地上，从外而里，把脏东西再次全部塞进安清怨体内，灼灼温度，烧得他快要窒息。

安清怨，你可真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