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傅怎么也没料到，能在这里碰到释延。

两年前乾阳帝的身体日渐式微，遵从太医谏言南下养病，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太和门一直延到了城门外，仪仗采用规格最高的大驾卤簿。

明黄色的长幡浮动，旌旗在风里飘扬，长安街头的百姓跪在正街两旁，顶礼膜拜将头深埋。

乾阳帝信佛，近几年大兴土木修建寺庙，季千傅到了苏州后，随着乾阳帝入住了南岸寺，当时寺庙里的主持是释延。

俊俏的和尚谁不爱，季千傅想起自己那几晚的孟浪，心跳不由地加快，几乎快要炸裂。刚好他又站在闲宁门的风口处，身上被火烧一样的灼烫。

季千傅拢着袖子走过去，伸手拽了拽释延的袈裟，眉眼尽是春风燎原后的媚：“大师，时隔两年，没想到在宫里也能碰到你。”

释延闻声，薄唇翘起点弧度，恭敬地合了十：“季施主。”

周围的喇嘛心无旁骛的做法，季千傅贴在释延的耳边笑了一下，温热的气音缠上释延的耳骨：“我听说，心不纯的人，做法可没什么用呢。”

释延只是垂眸浅笑，并不作答，温润地像块璞玉，在夜色里泛着莹莹的光。

季千傅用衣袖遮掩，将手探进释延的褐色内衬衣襟里摸了摸，笑道：“你头上点了六戒疤，这第一戒你就没戒掉，你怕是渡不了闲妃的魂吧。”

季千傅把话说一半留一半，释延知道他的意思，第一戒，清心，戒的是色.欲贪心，自己确实没戒掉。

季千傅又将手探到释延的下摆，玩弄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释延双掌合十只是笑，没有阻挡季千傅的放肆举动。

季千傅手里的东西逐渐变化，一点一点的发硬，他感受着手心的硕大膨胀，直到完全握不住了，这才松开了手。

然而他点起了狼烟，却又不准备开仗，只挑了眉后退了几步，在火光的照映下，笑地如花如梦，是江南的烟雨，也是江南的春。

释延有些恼怒地皱眉，克制力极好地淡然道：“季施主还一如两年前的行事作风，果真猖狂。”

今天先是折磨了半天的宋贺，然后又被乾阳帝叫去训斥，季千傅有些困，慢慢打了个哈欠，疲倦地垂下纤长的羽睫，橘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冷淡婉转：“大师指的是哪方面的猖狂，床上吗？”

释延抿唇而笑，又是一言不发。

季千傅觉得调戏这木讷的和尚甚是无趣，转头抄起手边的纸钱，一张一张地填进铜炉里，自言自语道：“闲妃娘娘，到了那边您吃好点，在下承蒙您照顾了多年，您放心，您身后的事情我都会打点好的，六皇子断然不会受半点儿委屈。”

释延配合着，一掌合于面前，一手敲着木鱼，口里喃喃诵着经。

等到该说的话都说完，季千傅又拢起了衣袖，他在冷风里站的时间有点长，面色透着虚弱的冷白：“你在京城里呆多久，现在住在哪？等什么时候得空了，我去你的床榻上找你。”

释延像佛，像一尊沉重风雨不动的佛，他笑：“要给闲妃做法七七四十九，目前在东郊白马寺安住。”

季千傅困顿地点点头，纤弱的身子骨一转，聘聘婷婷走了。

等到宫廷下钥前，释延坐上了马车，车里的礼部尚书秦海恭敬地拱了拱手，压低声道：“大师，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当今圣上怕是熬不过明年时候这个冬了，除了未成年的六皇子景云没什么威胁性，剩下的二皇子景泽，四皇子景泰，还有年前刚被封了贤王的五皇子景礼，还望大师……此次夺嫡务必当心。”

释延正襟危坐，靠在车壁上闭着眼休憩：“知道了，你们只需要将当年在翰林院看过那封诏书的人给保护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

泰海恭敬地应下，话头忽然又一转：“大师，容我多问一句，五年前我们寻到您的时候，让您进京谋划，您不来，为什么现在又答应了呢。”

释延睁开眼，神色淡然地斜目，偏头看窗外长安不夜城的灯火繁荣，不远处酒楼的廊檐下拉了一串红纸灯笼，二楼纸窗户上舞女的身影聘俪袅娜。

小摊贩生意正直火热，街头人影憧憧。

释延收回视线，淡淡道：“之前不愿意进京，只是不想为权名遮望眼，也不想为苍生百姓深陷入暗流，现在不过为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