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点点头，同时含笑着看着他道:"你真聪明，我只讲一半你就会做了。"

许鹤宸得意地笑了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到许易的夸奖，他甚至觉得比弄懂了几十道数学难题还要高兴。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是妈妈加班回家了。女人带着疲惫的神情，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许鹤宸，高兴道:"宝贝，你今天学习到这么晚吗？"

"嗯。"

女人的高兴瞬间转变为心疼，"这时候也太晚了，就算要把落下的课程都补上也用不着这么拼命，你肚子肯定饿了吧。让小易给你去下碗面当宵夜。"

"这么晚了谁还要吃饭。"许鹤宸有些不乐意，也没觉得饿，许易早就满脸睡意了。

"没事没事，让他去吧，反正也要不了几分钟，妈妈太累了，先去睡觉了。"女人的目光落到许易的脸上。

许易立刻站了起来，他向来对妈妈的话唯命是从，此时也不例外。他转身往厨房里走去，并不再看许鹤宸一眼。

女人再道:"以后也是，要是学得太晚，就让小易给你做一点宵夜，你可正是身体的时候。"她叮嘱完最后一句，回房间去了。

这么晚了还吃什么吃？许鹤宸有些责备地想，以前觉得吩咐许易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现在却感到有些不是滋味。而他一直应付这样任性的自己，恐怕早就心存厌恶了，这样想又觉得不甘心。

他站起来跟着他走到厨房门口，这是个他从未涉足的地方，从小到大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许易没有他那样好命，早就会做饭了，在爸爸妈妈忙碌的时候，他甚至包揽所有的家务。他盯着他细瘦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烧水煮面，手法娴熟。

很快面就煮好了，许易把碗端到许鹤宸的面前道:"你趁热吃吧，吃完了碗放在厨房里就行。"

许鹤宸皱着眉看着满满一大碗面，而他并没给自己盛，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他摇了摇头。

"我也不吃！"许鹤宸拔高了声音，神色一暗，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摔门而进。

许易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碗，苦笑了一下，低声道:"真是太会折腾人了。"

昨夜不愉快的结尾并未挫败许鹤宸，他仍旧每天晚上去许易的房间找他给自己辅导功课，许易从不拒绝，耐心十足，陪他一起熬夜。而许鹤宸从未像现在这般努力学习过，成绩突飞猛进，就连老师也大吃一惊，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突然开窍了。

得到老师和爸妈称赞的他心情大好，就算每天熬夜也精神抖擞，饭量猛增，身高蹭蹭地往上长。而许易则是和他截然相反的情况。晚上睡眠不足，白天就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总是哈欠连天，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而胃口也不好，体重掉了很多，原本就骨瘦如柴的身体看起来就更加瘦骨嶙峋了。

不过一直在兴头上且粗心大意的许鹤宸并没有发觉他的变化，恨不得每天熬到天亮，成绩能一日千里。

直到一天林立问道:"最近你的成绩怎么好得那么快？肯定你哥功不可没吧？"

"猜得不错。"他露出微笑。

"不过你可能没注意你哥的状态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他最近瘦了很多吗？越来越让人觉得弱不经风了。"

"我怎么没发现？"他有些惊讶。

"你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哪里会看得见他？"林立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讽刺，继续道:"刚刚我路过医务室还看见他来着，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他在医务室？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看到的？"他的心被猛然提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十几分钟前。"

"我去看看！"许鹤宸拔腿就跑，心里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留下林立在原地嘀咕:"怎么回事？他不是讨厌他哥吗？"

许鹤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医务室，也不等老师同意就自顾自地冲了进去，正好看见许易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

许易看到他愣了一下，惊讶地问:"鹤宸，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吗？"

许鹤宸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脸颊上几乎没有多少肉，下巴显得更尖了，真的瘦了不少。他的心在一刹那抽痛起来，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肩膀，叫道:"如果你觉得累的话就要说出来呀，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许易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见他满脸激动，又大吵大闹，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道:"这里是医务室，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两个人走到无人的楼梯口。

许鹤宸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却还是如小孩子一般执拗地盯着他的脸，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动。他握紧了拳头，道:"你的身体……没事吧？"

"我没有事。"与平时截然相反的许鹤宸，许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吗？他的心一暖，扬起唇笑了笑。

"撒谎，你没事怎么会在医务室？"

"我只是有点困，在里面睡了一会儿觉而已。"

"是真的吗？"

"当然。"

"都是我害得吧，你都没睡好觉。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辅导我的学习了。"许鹤宸咬了咬牙。

许易露出为难的神情，"我并不是因为这个……你别这样。我还是继续帮你辅导，只是别那么晚，十一点之前结束好不好……如果我不帮你的话，妈妈又会……"

"妈的话你可以不听啊！她那些无礼的要求，你不要管就行了。"

"那……那怎么行呢？鹤宸，我……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第一次眼中有如此清晰的悲伤。

许鹤宸说不出话来，唯有这一点他无法反驳，道:"那好吧，就十一点之前。"

"嗯。"他又笑了，笑容令人晕眩。

此后的情况好了不少，两个人的关系甚至也得到了一些改善。许鹤宸飞快地进步着，不再需要许易的辅导，那些空闲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会一起在他的房间里玩游戏或看电影，甚至在一起写作业。

为了报答许易，许鹤宸决定请客吃饭，他们一起在肯德基里饱餐一顿，又去了电影院看了电影，还在书店了逛了一下午。许易一直在笑，眉眼之间浮现起温柔之色，与之前那个昏暗且可有可无的形象判若两人。

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多，许鹤宸越觉得不满足，他的心蠢蠢欲动。

晚上也总是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许易回来，以前如醉如痴的游戏在站在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在幻想世界里打打杀杀得到的喜悦，不如在听到开门声时抬头所见的一眼。

“你回来了。”他露出笑容来。

“嗯。”许易点点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一点也不困啊。”

许易换了鞋子走进来，在电视屏幕上瞟了一眼，笑问道:“电视好看吗？”

“还行吧，挺搞笑的。你看不看？”

“我就不看了，今天上了体育课，有点累，我先去洗澡。”

“那好吧。”许鹤宸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房间中。很快许易便带着换洗的衣服到了浴室，隐隐约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许鹤宸再无心看电视，把声音调小，竖起耳朵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每一点声音。他感到全身流窜的热度愈来愈烈，汗水从掌心浸出来，死死盯着磨砂玻璃上映出那模糊窈窕的身影，他恨不得目光能把玻璃遭两个洞，以窥门中的诱人景色。

而这时候许易的声音突然从浴室飘进了他的耳朵，他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他浑身一抖，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那个……我的毛巾忘了带进来，就在床上，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好！”真是天助我也，心里想什么就实现什么，他还真是幸运。他迅速到许易的房间里拿了毛巾，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门开出一道缝，许易湿淋淋的手从缝隙中伸出来。他露出半张脸，湿漉漉的眼睛里弥漫着妖娆的雾气，沐浴液的香味仿佛是致命的毒药。

他把毛巾递过去的时候顺便将手卡在了门缝里。

“怎么了？”许易有些紧张。

“我……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他做出难以忍耐的表情。

“那……你进来吧。”

许易让开了身，他得偿所愿进了浴室，里面热气腾腾水雾弥漫，而许易站在门后浑身赤裸，除了用毛巾遮在腿间，其他地方一览无余。

许鹤宸只觉得仿佛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口干舌燥，目光如胶水般粘在许易的裸体上收不回来。

“怎……怎么了？”

他啊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里上厕所。

从浴室出来后，许易那美好的裸体仍旧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急匆匆地回到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现着在浴室里所见的景色，幻想着他的声音，甚至他的触摸，他的体温，一边喘息一边发泄出来。

身体已经获得了满足，但心却无比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