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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娘娘請自重

    不周已傾,天子蒙塵。九州烽火,誰主沉浮?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梟雄們用鮮血書寫史書的輝煌,以偉業留下蒼涼的絕唱。 這是一個崩壞的時代,高岸為谷,深谷為陵,黃鐘毀棄,瓦釜雷鳴。曾經高貴的王冠被踐踏在草履之下,曾經卑賤的血脈玷污了織錦的裙擺。 而即便是這樣一個時代,也難以給予背負恥辱之名而生的若敖凜一個機會。 直到一個人,踏著屍山血海,輕撫鬢間珠翠,從絕高的雲端向泥濘中掙扎的自己伸出一隻纖纖素手,風華絕代。 他說:「你若愛財,我便讓你富可敵國;你若愛權,我可許你位極人臣;你若要這天下,我就以江山做媒。」 「不過,唯一的條件是,你得娶了哀家。」 —— 腹黑騷氣女裝太後攻×銳智野心直男將軍受,別被文案給騙了其實這就是一對腹黑夫夫邊沙雕甜寵邊統一天下的故事……

    第四章 有一美人兮(4)

    小說: 太後娘娘請自重 作者:安茹公爵 字數:2613 更新時間:2019-10-30 05:21:40

    若敖凜本來也沒期待著能得到什麼好臉色,但眼看著別人母子團聚,自己卻被人嫌棄,甚至他都能想像這位「長嫂」背地裡是怎麼咒他死的,心裡終究是有些難受。

    但是難受也要有人疼,否則便是平白讓人看了笑話。於是他依舊綳著一張臉硬邦邦道:「勞煩長嫂掛心,不打擾長嫂跟兒子團圓了。」說罷,在心裡默念句「眼不見為凈」,快步從姜夫人身邊過去,準備回屋收拾東西搬走。

    「站住!」姜夫人突然提聲,「這就是你對長嫂的態度?誦兒在戰場上受了那麼大驚嚇,你這個做叔叔的都不看好他,我還沒訓你呢,你倒敢跑?」

    這話一出口,連見慣了姜夫人跋扈的若敖凜都愣住了,要說之前他還生氣,現在他只覺得這女人瘋魔了。

    「夫人這話您自己不覺得羞恥嗎?分明是凜將軍在前線浴血奮戰,貴公子成天除了虐待戰俘就會臨陣脫逃!我們大軍被他瞎指揮受困,他自己偷偷跑出去,丟下南楚數萬將士不顧,被人活捉了,還是我們凜將軍率死士沖入敵陣把他救了出來!受了驚嚇?上戰場保住命就不錯了,還怕嚇著?!」

    魚季這直腸子早都忍不住了,跳下馬來健步沖向姜夫人,被護院婢子攔著才沒直接撞過去,可攔得住人卻堵不住嘴。

    姜夫人氣得指著魚季的鼻子直哆嗦,手裡的帕子亂抖:「你、哪裡來的混賬東西,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若敖誦被當著這麼多人面前這樣挖苦,氣得一鞭子甩過去,大罵道:「奴婢養的賤|人!竟敢胡說八道!」

    這一鞭子下去,魚季就算不殘障也得躺上十天半月。一些膽子小的婢女已經捂住了眼。

    但慘叫聲並未響起。若敖誦獃獃地望著空手接住自己鋼鞭的若敖凜,對方的臉依舊如平時冷峻,卻絲毫不見曾經的順從,反而帶著狼一般從屍山血海帶出來的血腥氣,漆黑如夜的眸子迸發出厲光,彷彿剛出鞘的名劍。

    明明是自己手持武器,對方赤手空拳,可只是一個對視,他腳下就已經軟了,連鋼鞭都快拿不住,彷彿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鎖定了獵物的孤狼。

    若敖凜見對方被嚇得差不多了,便輕輕一扯,若敖誦早就沒了力氣,鞭子便到了他手裡。

    血順著鋼鞭汩汩而下,若敖凜卻沒有什麼感覺似的,隨手將鞭子扔在地上。鋼鞭沉重,落地聲像是鼓點一樣,眾人都忍不住到吸了口冷氣。

    若敖凜慢慢轉向若敖誦,表情平靜的好像無事發生,卻讓若敖誦下意識後退了半步:「你——你翅膀張硬了?我可是你的主將!你、想幹什麼?」

    「屬下幹了什麼嗎?」若敖凜又轉向在旁邊嚇得花容失色的姜夫人,「長嫂,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玩具,容易出人命,還是管好您兒子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姜夫人瞪大了眼,卻恐懼於若敖凜手上淌著血還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這跟她記憶中任人打罵的若敖凜可差太多了,「你,好啊,你這是出去了一趟,仗著有了點功勛在身,就不把家族孝道放在眼裡了!長嫂如母,我把你養這麼大,你竟然敢威脅我?!」

    「呵,長嫂如母?」若敖凜本來不想再鬧下去讓事情太難看,可姜夫人和若敖誦的底線實在是讓他沒法再忍,他冷笑一聲,「那我兩手凍得全是凍瘡時候,你在哪裡?我餓的與狗爭食時候,你又在哪裡?長嫂如母,這四個字,你還有臉說出口?」

    「放肆!你難道不是若敖氏養大的?你自己還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的賤種!若敖氏不計前嫌把你養大,你還敢忘恩負義?!」

    「你說,誰是賤種?」若敖凜周身的氣勢猛地一沉,看向姜夫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凌厲。

    姜夫人似乎因為被人扶著找回了底氣,聲音愈發大:「自然是你!你以為改個名就沒人知道你了?若敖於菟?!你母親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生的兒子也——」

    「放肆!」

    就在若敖凜失去理智的前一刻,院內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打斷了姜夫人的怒罵。

    眾人一聽這聲音,立刻神色一緊,紛紛退到兩邊福身行禮。姜夫人和若敖誦也緊張起來,只有若敖凜八風不動,只是收斂了殺氣。

    「給家主問安。」

    「相公——啊!」姜夫人剛往來人面前一湊,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這一耳光打的甚是用力,一巴掌下去姜夫人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跪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若敖誦趕緊跑過去抱住他娘,怒瞪著父親,卻被對方一個眼神嚇得把到嘴的質問咽了回去。

    「父親……你,你為何打娘?」他畢竟心疼母親,最終還是哆哆嗦嗦問出了口。

    若敖決冷哼一聲:「打她?我休了她都是輕的!妘夫人是嫡母,你這賤婦居然敢口出惡言?七出之條,你數數自己犯了幾條?!在門口與自己弟弟爭執,還見了血,像個市井潑婦一樣丟人,你們姜姓家教都如此嗎?」

    「家教?」姜夫人捂著臉,緩緩笑出聲來,髮釵散亂,狀似瘋癲,「我曾經也是被人如珠如玉養大的!如何不懂家教?!你,你不管自己親生的兒子,偏袒著一個沒名沒分的野種!這麼多年了,我說過什麼了?如今,你竟然還為了那個淫|亂的女人打我!若敖決,你好狠的心吶!我變成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你!」

    若敖誦眼見母親指著父親大罵,嚇得瑟瑟發抖,想拉卻拉不住:「娘,你別說了……」

    若敖決一揮手,周圍立刻走出幾個護院,二話不說架起姜夫人就往院子里拉,若敖誦不敢反抗父命,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拖下去。

    「你還要替她辯護?就是她把你慣成了現在這個沒出息的樣子!」若敖決恨鐵不成鋼,他本來還想讓若敖誦在戰場上歷練歷練,結果一聽剛才魚季的怒罵,心裡早就火的不行,又聽姜夫人話說得越來越難聽,終於忍不住露了面,現在見若敖誦畏畏縮縮的模樣,連看都懶得看,索性沖眾人道,「夫人太過想念兒子,有些失心瘋了,滿口胡言,我送她回去歇息,你們管好自己的嘴!」

    眾人見狀,紛紛口稱忠心,心裡頭究竟如何想便不知了。

    若敖凜從始至終一直氣定神閑,全程當看猴戲。

    若敖決轉向他,臉上變多了幾分溫和和難掩的尷尬:「阿凜啊,你長嫂瘋了,誦兒也還小,做事難免糊塗,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若敖凜冷笑:「豈敢。不過這一軍主將,說還小,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若敖決也覺得麵皮一紅,心裡暗罵姜夫人胡鬧,臉上則更溫柔了:「還不是阿凜照拂,我已擺了接風宴,外頭風大,你又傷著了,快隨兄長回去吧。」

    扭頭又沖若敖誦怒喝道:「還不快進來!丟人東西!」

    若敖誦敢怒不敢言,原想狠狠瞪一眼若敖凜卻又想起對方剛才的眼神,心裡發憷。但轉念一想若敖凜終究是他們若敖氏的人,即便現在父親看重,將來自己當了家主,若敖凜還不過是他手下一條狗!念及此腰板又挺直了不少,趾高氣揚的樣子看在若敖凜眼裡,只覺得手癢。

    不過若敖誦這種什麼都寫在臉上的蠢貨還犯不著他關心,真正讓他覺得有些緊張的,還是他摸不清深淺的若敖決。這隻老狐狸以前即便對他還不錯,也從來不敢表露在臉上,今天居然為他狠狠出了口惡氣,實在反常。

    若敖凜不是擅長玩弄人心的人,又離開建康許久,不清楚朝局變化,思忖片刻也沒有頭緒,只好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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