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溺在玫瑰的味道中，睜開眼時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了，眼上的黑布已經被取下，旁邊早就沒了人影，偌大的房間透著涼意，房間里燈亮的刺眼沒有窗戶，他連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知道。

戚燁坐起身，身上的鐐銬發出清脆的聲音。

lune說得對，都到這個時候了，戳穿這個真相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好處。只要他不撕開這個真相，霍城就永遠只是霍城，和lune沒有任何關係。

戚燁嘆了口氣，就是因為到了最後，他才沒辦法繼續假裝。霍城永遠不可能只是霍城，他們摻雜了試探和不知道多少真心的相處永遠也不可能純粹。

正當他想著，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Lune推門進來。他仍然戴著面具，露出的眼睛帶著笑意，他關上門後摘下了面具。

戚燁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中。

「怎麼了？」lune勾起嘴角向他走過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本來我們可以不用這樣的，讓霍城只是那個體制特殊的吸血鬼多好。」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戚燁眼神淡漠，語氣嘲諷，沒有一點成為階下囚的自覺。

Lune沒有反駁，「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覺得呢？」戚燁冷笑著反問。「你計劃了多久？從老闆娘到沈軻再到成祺。」

這些事撞在一起，實在太過巧合。當時他被一連串的真相砸暈了頭，每一件都讓他措手不及，更別提注意這些事之間的聯繫。可等他冷靜下來的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明知是坑還要往裡跳。

Lune笑著湊了過來。「從發現沈軻開始，我就一直在策劃這件事。上次輸給你是大意，可最後還是我贏了。」

「未必。」戚燁看著他，心裡卻沒多少底。

「你來之前做了什麼？」lune眯了眯眼睛，他太清楚這個人了，他從不放大話，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就說明他一定有後招。就算是在來之後才意識到不對，戚燁這個人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策劃翻盤。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戚燁轉過頭，不再看他。

Lune視線在他身上轉了兩圈，「殺是一定要殺的，只不過我現在還沒玩夠呢。」

他笑著扯了扯衣領，湊了過來。

戚燁避無可避，咬牙罵道，「你真噁心。」

Lune眼神冷了冷，伸手抓住戚燁的胳膊用力一扯，隨著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戚燁悶哼一聲，他低頭吻了吻他的嘴角，聲音輕緩，像戀人間的低語，「我答應了克里斯要廢你一條胳膊。」

戚燁醒來時，身旁又沒了人影。他算了算大致的時間，該差不多了。如果還沒什麼動靜，那他就真的栽了。

Lune這次離開的時間很長。

他再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傷，滿臉的疲憊。

戚燁就知道，他要翻盤了。

但lune卻什麼也沒說，像什麼也沒發生。躺在他身邊，什麼也沒做。

「你不怕我殺了你？」戚燁看著閉上眼的人。

Lune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