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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娘娘請自重

    不周已傾,天子蒙塵。九州烽火,誰主沉浮?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梟雄們用鮮血書寫史書的輝煌,以偉業留下蒼涼的絕唱。 這是一個崩壞的時代,高岸為谷,深谷為陵,黃鐘毀棄,瓦釜雷鳴。曾經高貴的王冠被踐踏在草履之下,曾經卑賤的血脈玷污了織錦的裙擺。 而即便是這樣一個時代,也難以給予背負恥辱之名而生的若敖凜一個機會。 直到一個人,踏著屍山血海,輕撫鬢間珠翠,從絕高的雲端向泥濘中掙扎的自己伸出一隻纖纖素手,風華絕代。 他說:「你若愛財,我便讓你富可敵國;你若愛權,我可許你位極人臣;你若要這天下,我就以江山做媒。」 「不過,唯一的條件是,你得娶了哀家。」 —— 腹黑騷氣女裝太後攻×銳智野心直男將軍受,別被文案給騙了其實這就是一對腹黑夫夫邊沙雕甜寵邊統一天下的故事……

    第六章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1)

    小說: 太後娘娘請自重 作者:安茹公爵 字數:1942 更新時間:2019-11-02 18:06:05

    噠噠的馬蹄聲,淹沒在夜晚建康人聲鼎沸的燈市裡。皎潔的月光雪霰一樣鋪滿看不到邊際的層層樓宇,彩虹般絢麗的緞帶在這些樓閣間飛橋般連綴,被燈火照的繽紛如夢境。街上人頭攢動,馬車行進的極慢。

    「就不能快點嗎?!」馬車內,若敖誦歪在鋪著狐皮的柔軟坐榻上,穿金掛銀,要不是夜明珠光線柔和恐怕還真能晃瞎眼,「馬夫呢?難道不能鳴金開道?!我可是今晚宴席的主角!去晚了太後娘娘怪罪下來你們擔得起嗎?!」

    車夫一聽內里叫喚,心中罵了幾句,卻也不得不轉過臉來賠笑:「大人,今晚是太後親自下令,慶祝您擊敗祁國,與民同樂,驅趕百姓恐怕於理不合……」

    「誰家的禮讓這些平民擋我若敖氏的道?你讓他們快點滾開!」

    「這……」車夫求救的眼神自然落在了車內一直沒發話的若敖凜身上。

    若敖凜慢慢收回望向車窗外的眼神,語氣平靜:「今晚不單是為你慶功,更主要還是為太後擇夫,你公然違抗太後的旨意,不會有好下場。」

    今時不同往日,若敖凜得到若敖決的認可,不管曾經別人怎麼看他,現在他都已經是若敖家名正言順的主子之一,更是若敖決專門託付照看若敖誦的長輩,若敖誦就算再不樂意,也不敢跟之前一樣放肆。

    碰了這麼大個釘子,若敖誦臉色相當難看,卻依舊不敢說什麼,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車夫:「小叔叔這樣說,那就這麼辦吧。」伺候慣了若敖誦的車夫如何不清楚這個主的脾性?自然半句話都不敢多說,趕忙縮回了車外。

    若敖凜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流轉的燈火和清冷的月色倒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照亮了他半張臉。十九歲的年紀,換了其他貴族人家的少年,還會有些稚氣未脫和天真的衝勁兒,可在若敖凜的臉上這些少年意氣卻半分也找不到。

    他其實生的很像母親,眉眼漂亮幹凈,但鮮少有人會用「好看」之類的詞彙來形容他。這個人就像是一柄藏在匣中的名劍,劍身的花紋的確精緻絕倫,但更令人矚目的還是劍本身的光彩。熟悉他的人總說,他身上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凜然寒氣,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有種隨時會出鞘抵在別人喉嚨上的威脅感。

    不過還有一個人曾作出另一種評價,說他的確是把名劍,可劍再好也終究需要一個懂他的主人。若是運氣不好遇人不淑,那麼最後也就淪得劍毀人亡;若是運氣好得遇明主,必將一朝出鞘震驚天下。

    他自己並不喜歡這個說法,自己是人,命運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從全家上下的惡意、從風刀霜劍中一步一步爬上來靠的可從來不是什麼明主賢君。誰要想擋在他前面,他就一劍殺掉便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即便做不得那青史留名的名將,他也甘願當站著死去的骸骨。

    那人聽他這樣回答,搖著頭笑了笑:「你殺心太重,又對自己太狠,過剛易折。若是將來改變不了這般執拗的性子,遲早會自食其果。」

    自食其果?他若敖凜上對得起皇天後土,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即便是果,也只能是善果。

    望著車窗外為抵抗祁軍獲勝歡慶的百姓,即便是鐵石心腸若他,也難免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一個帶著些許溫和的笑意,卻把一直偷偷窺探他的若敖誦看呆了。察覺到身邊人有些失常的呼吸,若敖凜很是不耐地扭過頭,臉上恢復了平日的冷肅:「你不舒服?」

    若敖誦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面子上立刻有些掛不住,急急道:「可能、可能穿的太厚了,有些悶的慌。」

    若敖凜心裡嘲諷他少穿幾件自然就不會熱了,真是典型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考慮到還得忍受將近一個時辰與這人同處一車,他才勉強給了幾分好臉色:「馬上就到了,現在脫了一會兒下車容易被風撲著。」

    他本意是想讓這人安生點,省的出了岔子又得怪到他頭上,沒成想聽了這句話若敖誦的臉居然更紅了,甚至快滴出血來,破天荒地沒跟他頂嘴,反而乖乖點頭應了一聲「嗯」。

    若敖凜眉頭皺的更緊:……該不會熱傻了?

    等到街市這段路逐漸走完,前路寬敞不少,不多時就趕到了王宮宮門。進了王宮自然不能再乘馬車,全靠徒步走到王宮中央的正陽殿內,這可苦了身上光掛件就有十幾斤重的若敖誦,換了平時早就嚷嚷著讓人背他進去了,奈何這是王宮,他只能一路粗喘著走走停停,並不時向旁邊面不改色的若敖凜投去嫉恨的眼神。

    休息一兩次倒還罷了,次數多了連若敖凜都覺得不耐煩起來。在若敖誦第四次撒潑說走不動的時候,若敖凜索性道:「你若是再磨蹭,我便先去殿內。」

    若敖誦雖然不大樂意,但也明白太後一會兒問起讓若敖凜替自己解釋一番總比跟著自己一起遲到的好,便喘著粗氣揮了揮手讓他先去。若敖凜在早就不耐煩極了,見狀立刻便走,他現在只覺得看見若敖誦就讓他肝疼。

    作為七國最富庶的南楚王宮,自然是氣勢非凡,再加上前任君王喜好大興土木,擴建王宮,如今更是氣勢宏偉。紅牆青瓦,九曲迴環,這直接導致了從未來過王宮的若敖凜,迷路了。

    當第三次走到同一個拐角的時候,若敖凜開始懷疑,這座王宮是不是有奇門遁甲。要不然為什麼明明自己就是奔著最高最顯眼的正陽殿走的,可走了這麼久,正陽殿卻反而越來越遠了?

    而且由於越來越荒僻,連人影都見不著,他縱使想問也找不到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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