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幾個小時，解決了大大小小各種瑣碎事，寧澤林把自己埋進課桌上的書堆里不願抬頭，任誰來也不想說一個字。

偏偏有這麼個人，專挑槍口撞，在他心情差的時候湊過來啰嗦個沒完：

「嘗嘗？」

嗅了嗅空氣中散發出的蘸料味，寧澤林抬頭準備教訓他幾句，嘴裡忽然被塞了串鵪鶉蛋。

「我晚上沒胃口，你自己吃吧。」

「怎麼了這是？」

安明翌撓頭，給自己剝了個雞蛋，一口塞進去看向其他人。

「還不是學校事兒多？非要在明天加一個體檢。難不成還怕我們為了比賽磕點兒什麼不該吃的藥？」

徐北轉過身，順勢就把正在發獃的穀梁攬進自己的臂彎，對方還對著窗外發獃，於是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頂。

「體檢啊……」

安明翌靠著牆，舉起自己的杯子剛想喝點兒，忽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一口水憋在喉嚨，等到完全咽下去，卻又忘了要說什麼。

直至第二天早上，他才找到了寧澤林鬱悶的原因。

「禁食？怎麼不早說？」

排隊的人群緩緩朝前移動，平時活躍度高到可怕的四人組垂頭喪氣站定，時不時朝前看一眼。

「嘶……看著都疼。」

「你該不會暈血吧？」

「不可能。」

安明翌揚起下巴，試圖用身高壓制挽回點兒面子。但只有寧澤林這個發小知道，只有他心虛的時候，才會用這一招。

「還扭頭，快到你了。看見那些小護士沒？全都是些新面孔。待會兒可別在女人面前慫。」

「你不怕，我就不怕。」

遠處的周齡取下脖子上掛的工作證，走過來要了杯熱水，忍不住朝人群中瞟了一眼。

嘴上逞強的安明翌最終還是別過臉不敢看，就義一般挽起袖子伸出手，露出自己的小臂。

「……你別抖，我沒法下針了。」

那是個很年輕的女人，聲音也是柔柔弱弱細若蚊吶，寧澤林見狀趴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對方立即乖乖站好，一邊露出齜牙咧嘴的誇張表情，一邊閉著眼睛遠離。

「來吧。」

本就顫抖不已的手臂抖得更厲害，那女人遲遲不敢動手，寧澤林趁機朝他腰間掐了一把，安明翌朝前挪了一步，針頭刺入肌膚，幾秒鐘的時間，眼瞧著鮮紅色一點點湧入那個試管狀的物體，他眼皮一翻，剛剛拔掉針頭，就迅速朝遠處逃開。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因為趕時間，整個高三級段提前上交了體檢表，徐慕海在那一長串的文字中發現了一個「陽性」，當即炸了鍋，周齡接過表就去了廣播站。

三分鐘後，寧澤林提溜著罪魁禍首到了政教處，把人一丟就回頭去忙自己的事。安明翌囁嚅著不敢吱聲，周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板著臉過，看上去很生氣，一言不發的樣子看上去更恐怖。

「你小子長能耐了？才錄了幾個人的信息，你就搞出來這麼個大新聞？幸虧知道的人不多。」

門外躲著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寧澤林示意那二位噤聲，自己扒開門縫，讓耳朵湊近一點。

「一個高中在讀男alpha，能查出懷孕來？能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