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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撒嬌帝王,風華書生。 十九年的暗戀,終於在第二十年的夏天裡長出枝丫,開出了最絢麗的花朵。 這是一個愛撒嬌聽媳婦話的暗戀皇帝和一個總是心軟風采卓然的書生的一輩子。 高糖!甜寵!無虐!1v1! ——————cp:傅淵×林如海—————— 我在想,你何時才能知道,我心慕於你。 恨不得因你癲狂,為你死去。 ——傅淵 本文曾用名《論林如海沒死的後續事件》 又名《每天看陛下賣蠢的日常》,《大人來了陛下快跪》,《如海如淵》 hhhhh我改個文名 逗比忠犬皇帝攻×克逗比女王林如海受 ps:黑賈府諸人 三歲皇帝萌萌攻 君臣向甜寵文

    第五十四章

    小說: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作者:燕处 字數:4007 更新時間:2019-11-04 22:51:23

    來自英格蘭的安德烈,現在是京都一處異域教堂的管理者。

    憑著超高的語言天賦,他很快地融入了京都百姓的生活,早起熱騰騰吃一碗早點,和鄉親們嫻熟打招呼,瘋狂吸收著大夏的文化,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林如海閑的沒事幹,便去拜訪了他。

    教堂裝著大塊彩色的玻璃,陽光照射下氤氳出不同於大夏氣象的絢麗活潑,牆壁上繪著又白又胖的安琪兒,高高的塔頂幾欲刺破蒼穹。

    在崇尚中正雅和的京城裡,有一種鋒芒畢露的銳利。

    看得林如海對那個一無所知的世界充滿好奇。

    安德烈親自做了精緻的下午茶,招待了他最尊貴的客人。

    粉繪玫瑰琺琅圈金杯旁邊擱置了小巧的銀勺,三層的籃子狀容具,每一層都放了極為精緻的糕點,是林如海從未見過的模樣。

    「安之,英格蘭真的很自由嗎?不需要如此間百姓一般低著頭貓著腰生活?」林如海心中越來越好奇,不免詢問道。

    雖然他知道,番邦不太可能會這樣好。只要有權利在,就不可能沒有人彎腰。但他仍然好奇異土風情,甚至想親自去看上一眼。

    他從懂事起,母親便告訴他要好好讀書,振興家族,他苦讀十數年踏入官場,身上依舊背著家族的責任。如今年近而立,卻有傅淵在前,女兒尚且年幼。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林如海才會想起曾經的自己,讀書累了的時候也曾發下宏願,要走遍天下。

    以前認為天下只是大夏,奇山峻嶺,秀水行雲,卻不想大夏以外還有更大的世界。說不定,大夏只是這世上的冰山一角,在更遠的地方,還有更多不同的人情。

    林如海心裡的種子迅速萌芽,漸漸生出一種渴望來。

    且等吧,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他就跟隨自家的船隊出海去。

    「大人,英格蘭民風的確較大夏,要更加開放。但百姓生活依舊困苦,層層領主,層層稅賦,自由的只是上層的紳士淑女們。」安德烈真誠地道:「淑女們雖然可以出入,但也需要家庭教師和家人的作陪,學的也是藝術,在貴族眼中,她們只需要做一個美麗的擺設罷了,雖然有些繼承權,但地位其實還不如大夏的貴女們。」

    大夏的貴女們只要娘家得力,話語權並不會特別差,更有著自己豐厚的嫁妝。而英格蘭的女子不同,她們終其一生,也沒有屬於自己的私產。出嫁前有父親供養,出嫁後財產屬於丈夫。

    林如海點了點頭,小銀勺攪了攪杯子里的紅茶。

    他有時候會想,大夏與英格蘭,又或者與別的未曾見過的王朝,同處在一塊土地上,那麼他們的發展應該有同步性。至少另一個不會甩開大夏太遠才是,如今一聽,也的確如此。

    所謂時代,莫過如是。

    雖然地域相差甚遠,但它們仍然在無形之中,被時代二字局限。

    「大人,您好奇英格蘭,想去看一看嗎?」安德烈穿著大夏的長袍,金髮燦爛得像晨起的朝陽,蔚藍色的眼睛轉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您去,請務必帶上我。」安德烈動手取下一塊費南雪放在林如海面前的碟子里,第一次向別人講述起自己的來歷:「我也是貴族出身,我的父親是一位伯爵,我是小兒子。我父親疼愛我,哥哥嫉恨我,派人追殺我逃出封地,躲到了東來的船上。」

    林如海瞭然。

    一見到安德烈,就知道他絕不屬於底層百姓那一層。他雖落魄,卻舉手投足優雅有風度,來到新的環境認清處境後亦是能屈能伸。雖然世俗風情不同,但會做事的人大致相同。

    「你且放心,若是有那一天,我定然帶你回去。」林如海許諾:「若是沒有那一天,林家的船隊亦能將你安安穩穩送回英格蘭。」

    「我只是想讓父親放心,讓他知道我還活著。」安德烈有些悵然。

    其實,在大夏的生活比在英格蘭好上一萬倍。沒有髒亂臭污水橫流的城市,也沒有高談闊論假惺惺的貴族老爺們,穿的是在英格蘭一尺難求的絲綢,珍貴的瓷器更是日常用具。除了想念疼愛他的父親,其餘的一切都很完美。

    「有機會,我亦想出海,見一見這一望無際的無垠風光。」林如海想起天津衛碼頭的場景,寶船在濃重的晨霧裡揚帆破浪而來,帶來了另一個世界的氣息。

    海天一色,浩浩湯湯。

    「您放得下家裡那位?」安德烈戲謔笑道:「若是放不下,總不能連大夏朝的皇帝陛下一同帶走吧?」

    林如海今天一來,安德烈就看出了他情緒不算很高,設身處地想了一下林如海的處境,好像能夠讓他煩惱的事情,除了女兒,就是傅淵了。

    情人啊,能夠帶來無窮無盡麻煩的東西。

    安德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笑著看林如海——如果說大夏有什麼美中不足的話,那應該就是沒有小蛋糕吧。不過沒關係,他已經在進行籌劃了。

    「自然是丟掉他。」林如海也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時亦未曾發出絲毫聲響,換一套西服就像是英格蘭禮儀最為嚴謹的紳士。

    傅淵怎麼辦呢?

    林如海還沒有下定出海的決心,只是昨晚趁著夜風一路回家,心突然間就大了起來,不再只有江南,皇宮,女兒和傅淵了。

    但出海不是一件小事,海上風波莫測,更兼氣候病痛,中途殞命也未可知。再一個是黛玉還小,至少七八年內,他是不得成行的。最後一個傅淵…林如海想起來就生氣,暫時放棄了思索。

    「你們吵架了?」安德烈很是善於察言觀色,聞言小心翼翼地問詢:「你都來了大半天了,他還不找來,是想跟你分手?」

    金髮碧眼的外邦青年神色正經,但怎麼看都帶了一股子不懷好意的味道,仗著大夏朝並不會有別人將這種話訴諸於口,安德烈大膽挑撥。

    大人這般美好如晨星的人,怎麼能被這樣順利地獨有呢?

    「該死的黃毛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話音剛落,傅淵就從門口氣沖沖地走進來,一腳踹飛了門口擺著的小書架,拉起林如海就想走。

    「朕看在如海的面子上供你好吃好喝,你竟然做出如此事情。」竟敢背著他挑撥媳婦兒跟他分手,這個黃毛鬼不治不行了。

    小書架滾了三滾,書籍散落一地。

    傅淵雖然張牙舞爪,但心裡卻很惴惴不安,不時拿眼去偷看林如海——如海昨兒生了氣,今兒不會就被這黃毛鬼說動了心吧?可慌死他了。

    「哦,尊敬的皇帝陛下。」安德烈行了個英格蘭禮節,滿臉誠懇之色:「我沒有瞎說什麼,也沒有說您,只是在說一個敢惹情人生氣的混賬。」

    傅淵氣得一口氣梗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臭著一張臉去抓林如海的手就要帶他走:「家務事,與你無關。」

    林如海表情平靜地拂開他的手,朝著安德烈笑了笑,安撫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等會教育他。」

    安德烈作為大夏朝中唯一一個能夠面不改色聆聽他們的感情,並且能夠給出意見的人,在林如海心裡自然也是特別的。

    「如海!!!」傅淵委屈地去抱他。

    林如海推開他,起身往外走:「走吧陛下。」

    教堂在西城的邊緣,出來就是一片繁華的市街,小攤小販挑著新鮮的果蔬魚獲大聲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一派熱鬧氣象。

    此時見兩個形容不凡的貴人從這異域教堂中出來,都偷偷去看他們,有幾個大膽的揚了聲推銷自個兒的東西:「老爺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鮮從樹上摘下來的梨子,又脆甜又水靈。」

    「老爺看看我這棗兒,極脆哩。」

    林如海緩和了臉色,竟當真彎下腰去看那小販挑箱里的梨子,見果然洗的幹幹凈凈,看起來個個皮薄汁多,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角碎銀子,拿了一個梨子:「多謝。」

    「如海不許買梨!」傅淵正是敏感時候,有一絲風吹草動都要揣測半天,見了林如海此舉豈有不慌之理,在外面又不敢太放肆,直拉著林如海袖子小聲央求。

    梨,可不就是離麼?

    「老爺,您這銀角子夠買我攤上所有的梨嘞。」小販也不敢占他便宜,熱情地道:「您家在哪兒,我給你您過去。」

    「你往東城去,打聽寧安候府怎麼走,送過去便是了。」林如海亦頷首,他不在意這點錢,但既然小販都提起了,他不免也欣賞兩分。

    小販笑容滿面地應下聲,挑起梨箱便去了,惹來一片羨慕的眼神。

    天子腳下的百姓都有見識,這超品的侯爺官兒得多大啊,這小子可真是好運道。

    傅淵委屈巴巴地跟著林如海走出好遠,到人煙稀少處才耍賴地抱住他,不許他再往前走,悶聲道:「如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林如海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溫聲道:「我又何嘗不要你了?」

    「你都要買梨了。」傅淵難過得想哭出來:「以前地方進宮那上好的雪梨,我吃著好,想給你嘗嘗都不敢,分梨分離,我哪兒敢啊。」

    「想哪兒去了。」林如海一怔,倒沒想到自己隨手的舉動讓他如此心慌,看他一臉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連眼眶都紅了些許,不免有些心軟,娓娓道:「我只是昨日出宮,乘風踏月,忽感天地寬大,我之狹窄有如井底之蛙。」

    「我陪如海走遍天下。」傅淵緊緊握著他的手:「只要你別丟下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總是如此,平日里油嘴滑舌,到真的關鍵時候,說出來的話一無文采而不風流,有的只是他赤誠的一顆心。

    「我何嘗想過丟下你呢?」林如海垂眸,抬手順了順他的長髮:「我只是不高興罷了。從今日起,你就好好睡書房吧,等我哪一日高興了再說。」

    事情發生在許多年前,理智上已經沒什麼好生氣的。但他一想到,心裡就酸的很,醋得慌。既然他難受,那傅淵也不能好過才是。

    「哦哦,睡書房睡書房。」傅淵答應不迭,討好地微微低頭去親他的眼睛。能睡書房總比分居兩府好得多了,至於什麼時候再回房睡,就見仁見智了,反正這時候是決計不能討價還價的。

    見他乖覺,林如海心氣兒總算是順了些,摸了摸他的髮尾,便拉了他的手往回走。

    傅淵悄悄鬆了一口氣,與他十指相扣,心裡柔軟又滿足。

    如海總是這般的嘴硬心軟,這樣的寶貝兒,還好是落在了他的心上。

    聰明機智的傅淵,今天又以一己之力,消彌了一場家庭風波呢!

    回到家時,黛玉正在小花廳里吃林如海買的梨。

    丫鬟洗凈削成小塊,細心插上銀簽子,小丫頭一口一口吃得正香,小聲誇獎:「爹爹買的梨子可真甜。」

    傅淵一面令人削梨來,一面朝黛玉擠眉弄眼:「多甜?分與伯伯吃上一口。」

    林如海見不得他做這怪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溫聲對女兒笑言:「玉兒可喜歡?喜歡便多用些。」

    「爹爹買回來的東西,玉兒都喜歡。」黛玉笑眯眯地誇獎道:「這梨子潔白清甜,脆爽得很,爹爹也多用一些,正好解一解秋燥。」

    小丫頭一身嫩黃衣裙,亭亭玉立,像三月枝頭上的花苞,看起來儼然已經有了少女的模樣。

    女兒也要長大了。

    再過三四年,也該議親了。

    林如海心裡不住地開始想,她的親事應該怎麼辦才好?他看遍這京城兒郎,只覺得難得有一個半個入眼的。若是他挑選不精心,讓女兒後半生過得苦累,那真是這輩子也沒法兒放心的了,更別提出海去了。

    林如海一時有些出神,傅淵已經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梨子,並大聲讚美道:「如海買的這梨子,我吃著比貢梨還甜一些呢。」

    黛玉在一邊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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