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時的程墨還不像現在這麼寡言少語，這麼淡漠，只是有些內向。他們學校地方偏僻，也不是什麼好學校。升學率低的可憐，最後一多半學生都去了職業學校或者輟學了。

所以對於校園霸凌，大多老師也是視而不見，秉持著少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更有甚者，還會巴結班裡的混混。

程墨的班導就是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老師，直到現在他還是會覺得叫這麼一個人老師實在是侮辱了這個詞。

論起事情的源頭，還得從初二說起。

班裡一個女生用來交書本學雜費的錢丟了，那女生叫朱曉惠，家境不是很好。大課間出去做課間操的功夫回來錢就不見了，她趴在桌子上哭。「我就把錢放在桌洞的錢包里了。」

放學後班導趕來了，堵著班級門口不讓出去。

「今天查不出這個小偷就都別出去吃飯了。」

班裡一片死寂，沒有人敢說話。

「課間操最後一個走的是誰？」班導視線在班裡掃了一圈，像是審視犯人。

沉默了好半天之後，一個男生站了出來。「是我。」

班導臉色變了變，說了句。「周彥，你是一個人走的嗎？」

這個周彥在學校里都是出了名的愛鬧事，初一剛入學就跟其他幾個人欺負另一個男生，閑著沒事就去揍人一頓，把欺負人當成一種樂趣。那男生被欺負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受不了了，他在身上帶了一把刀。他們一夥人又來的時候，男生沖著打頭的人狠狠刺了過去。

那人被扎傷了肺，男生進了少管所。

其他人繼續在學校為非作歹。

「我和七班的何宇一起走的。」周彥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他可以證明，我能去吃飯了嗎，快餓死了。」

「你先等一下。」班導揮了兩下手，繼續說，「做完課間操，誰是第一個到教室的？」

程墨的同桌鄭毅舉起了手。

「你和誰一起來的教室？」

「我自己一個人。」鄭毅語氣很弱，他性格比程墨更內向，幾乎不怎麼說話，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班導眯了眯眼睛，「你出來一下。」

程墨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班導和鄭毅在教室門口談了很久，快一點的時候，班導進來說了一句。「你們先去吃飯吧。」

小偷被找出來了。

班導冠冕堂皇的說錢還回去了，其他的就不要追究了，至於是誰我也就不告訴你們了。

但從此鄭毅多了個「小偷」的名號，並被全班孤立。

那天下午，鄭毅趴著哭了很久。

到了放學的時候，程墨對他說。「我相信錢不是你偷的。」

鄭毅立馬又紅了眼眶，他情緒激動，「我沒有偷錢，我沒有….我不是小偷……

「你不是。」程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時候還小，還不知道人有時候就是可以為了自己的一點惡趣味壞的純粹。

鄭毅被孤立一周後，周彥那伙人就開始在放學後在教室門口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