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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撒嬌帝王,風華書生。 十九年的暗戀,終於在第二十年的夏天裡長出枝丫,開出了最絢麗的花朵。 這是一個愛撒嬌聽媳婦話的暗戀皇帝和一個總是心軟風采卓然的書生的一輩子。 高糖!甜寵!無虐!1v1! ——————cp:傅淵×林如海—————— 我在想,你何時才能知道,我心慕於你。 恨不得因你癲狂,為你死去。 ——傅淵 本文曾用名《論林如海沒死的後續事件》 又名《每天看陛下賣蠢的日常》,《大人來了陛下快跪》,《如海如淵》 hhhhh我改個文名 逗比忠犬皇帝攻×克逗比女王林如海受 ps:黑賈府諸人 三歲皇帝萌萌攻 君臣向甜寵文

    第五十八章

    小說: 論陛下被罰跪的日常 作者:燕处 字數:4159 更新時間:2019-11-12 12:31:20

    深秋霜降,天氣漸漸涼起來,白日里仍秋高氣爽,日頭也沒有那麼熾熱了,正是人情往來應酬的好季節。

    春明大道兩旁栽著的春柳仍然青青翠翠,只是比起初春的鮮嫩來,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風韻。

    逸王夫婦留京暫住,以至於今年京中宴飲熱鬧更甚往年,各種賞花會,觀畫會,評菊會層出不窮。只不過這些都與林如海沒什麼相幹,他只是偶爾去一去同僚聚會罷了。

    接近年關,戶部越來越忙,林如海即便只總攬大局,亦是忙得腳不沾地,各司核算稅賦,受災錢糧,還要準備文武百官年關的雙倍俸祿。林如海天天破曉時分去,一直到夕陽西下才回來。

    明明是秋日進補的季節,補品流水一樣灌進他肚子里,人卻越來越瘦削。傅淵日夜操心,春怕寒氣夏恐驟涼,連最舒服的秋日都在愁他身上的肉該怎麼補回來,攤上這麼位大祖宗,他註定了一輩子的勞碌命。

    他有意給林如海提兩位副手,讓他別做這樣多,林如海卻不同意——一來戶部掌天下財政,乃是一等一的部門,他既然身在其中,自然不能渾水摸魚。二來戶部事務與旁的不同,頗有些艱深,乍然升上來不懂其中門道的,反而是給他添亂。

    但傅淵的心是好的,林如海拒了之後笑著安慰他:「在其位,謀其政,我做這些也是本分。再說了,我多做一些,你就能輕鬆一些。」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夜批奏摺時。他只掌一部總務,就忙成這樣,更休提總攬天下政務的傅淵了。雖有太子在一旁幫手,但太子畢竟年幼,許多事還是要傅淵親自出馬。從他這段日子都沒有空抱怨林如海太忙了,就可以看出一二。

    傅淵一下子沒了聲兒,嘟嘟囔囔抱著林如海亂蹭。

    雖然不想如海這麼累,可是心裡時刻知道心上人在與自己並肩向前,為同一個目標努力這種感覺,實在是過於美好,美好到傅淵不想去破壞。

    林如海哄了又哄,又答應同他出去走走,傅淵這才消停下來,拉著他漫無目的地在西市逛,看過新進的蔬果野味,擔著柴火的人彎著腰向酒樓走去。叫賣說價聲熙熙攘攘,不絕於耳,又是別樣的一種舒適。

    傅淵買了一個熱騰騰的烙餅,小心翼翼地一分為二,墊了厚厚的油紙塞進林如海手裡,沖他笑:「小時候跑出來,總要吃上一個才肯罷休。」

    那餅巴掌大,皮微黃酥脆,兩手一掰便紛紛揚揚掉下許多餅屑來,餡兒是羊肉調了大蔥,汁液迸濺,鮮香撲鼻,咬上一口便渾身暖起來。

    林如海想起多年前的二人,不由得笑眯了眼:「那時只管帶著你玩兒,誰又知道你竟是這等無賴呢?」

    這家李記烙餅在西市已有了近百年的春秋,父親尚在的時候,常常帶了他來吃。後來傅淵能偶爾出宮了,也會把傅淵帶過來。誰知傅淵一吃就愛上了,少年時每次出宮都要吃一個才肯罷休。

    傅淵只是笑,心情很好地啃著那個烙餅。

    傻如海,宮中御膳集天下薈萃,誰都稀罕這麼個烙餅的味道了?不過是圖與你並肩走著,慢慢吃著的那一份煙火氣罷了。

    因為有你,我才喜歡它。

    兩人就這樣靜靜走著,也不管什麼儀態,當街就吃起了那個烙餅,氣氛和諧且安寧。

    鬧市中有孩童成群結隊跑來跑去廝鬧著,笑聲一串串停不下來似的,口中彷彿在唱著些什麼。

    這盛世太平,百姓和樂的一幕,正是對傅淵戰戰兢兢二十年最好的獎賞。

    心情一好,傅淵便也來了興緻,側身吩咐道:「你去聽聽,那些小孩兒都在唱什麼?」

    莫不是在歌頌朕的豐功偉績?

    在愛人面前,傅淵難得地自負起來,矜持地等著侍衛的回報。

    卻見侍衛一臉難色地回來了,跟著他們行至偏僻處,方才單膝跪下回稟道:「回陛下,大人,那些孩童在唱些不太好的東西,好似有人意圖掌控京城輿論。」

    消息流通最快之處無非市井,只消一兩刻鐘便能跟著出入行人之口傳出京城,飛遍各地,而後各地再添油加醋,信誓旦旦,輿論中心的那個人自然名聲敗壞,百口莫辯。

    傅淵一向很注意這些市井輿論,為了應付這個還特地辦起了民報,定期張貼,雇學子給往來鄉親詳讀。最近不過臨近年關,他忙了些,這些上頭手就鬆了,竟就又有人敢拿這個做文章。

    「在唱什麼?你且說。」林如海見他面帶難色半天說不出內容來,催促道。

    他們身邊帶著的這些侍衛都不是普通的侍衛,都是放出去當過差見過世面的,說有人居心不良,那必然有八九分真。

    不知道為什麼,在此時此刻,他愣是想到了傅今。

    傅淵還沉著面色,侍衛不敢擅專,低下頭等他的命令。

    林如海拍了拍他的手:「醒神,先聽聽。」

    「說!」

    侍衛看著林如海,低下頭憋了股勁兒,一口氣道:「他們在唱,國有水禍,久犯東宮,先折其母,再夭其子……」

    說道後面,侍衛聲音越來越小,頭幾乎埋到地里去,一動也不敢動。

    傅淵聽得第一句,便已氣得麵皮紫漲,雙目瞪大怒視著孩童遠去的方向,話像一個字一個字從嘴巴里擠出來一樣,廢了莫大的力氣。

    「是不是那個逆子?他安敢如此!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其母如此,子亦如此!」傅淵咬牙切齒,連毫不講究的市井粗口都爆了出來,抓著林如海的手越來越緊。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啊!

    林如海因早前被傅淵告知做了心理準備,此時獲悉的方式雖略有意外,但也並未盛怒如傅淵,只是面色淡下來,安慰的拍了拍兩人交握的手。

    這一樁流言可謂狠毒,說有水字禍衝剋東宮,先剋死了太子妃,之後還要剋死太子的孩兒。傅淵身邊,帶水字的不就他林如海一人?這流言若是傳出京去,林如海即刻變成了禍害佞臣,林家往上四代祖祖輩輩的清流臉面,立刻就教人放在地上踩,連帶著玉兒也會婚事艱難。

    傅淵親了親他的眉心,聲音壓抑又低沉:「你先彆氣壞了身子,一切有我。」

    林如海只想冷笑——一回京就拿他開刀,可真是不把他林家放在眼裡。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這都不懂麼?

    他們都不約而同鎖定了傅今,這種直覺和懷疑很蠻不講理,但傅淵相信自己沒有錯。

    粘桿處效率高的驚人,不過一個時辰功夫便將流言幾時起,是何人口中傳出,經何人之口差的一清二楚。他們是這京城的幽靈,以最快的速度將情報送至帝王手裡。

    果不其然,真的是傅今。

    今早一位車夫停在攤子上吃早飯時,順口溜出了這一道,攤子上的其他人都溜溜達達去了別的地方,不經意講了出來。不懂事的孩童沒有經受住飴糖和銅板的誘惑,到處傳唱。

    因為有了懷疑方向,很快查出了車夫有親戚在傅今府上。

    他的手段著實算不上多麼隱蔽,也算不得多麼高明。傅淵聽了之後,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沉聲吩咐下去:「吩咐五城兵馬司加派兵力,市井上有人傳頌此語便帶走,大人下獄關一天,小孩等家中大人來認領。」

    先從源頭根絕此事,再慢慢跟傅今算賬。

    「如海,你放心,我必不讓你受委屈。」看林如海面色不太好,傅淵忙握著他的手錶忠心。

    他捧在心尖尖上,吃橘子都怕他吃到一個酸的的寶貝,又怎容他活在他人惡毒的唇舌和眼神里?

    「你放心。」林如海笑了笑,卻讓傅淵覺著寒意頓時間侵肌透骨:「我哪兒有那麼好算計。」

    看來有了傅淵太久,旁人眼裡也只能看得見傅淵了,他林如海倒成了沒牙的老虎,也是時候亮亮爪子了。

    「傳朕口諭,逸王夫婦老老實實待在逸王府,不得外出。」傅淵轉過頭,面帶寒霜:「加派人手把守,飛出去一隻蒼蠅都唯你們是問。」

    羽林軍動作自然很快,立刻就清點人馬不顧王妃的驚慌失措,木樁子似的牢牢守住了各個大小門。

    然而他們已經來遲了,逸王已經離開了王府。

    與此同時,東宮裡的太子,也迎來了他的客人。

    傅今一身寶藍錦袍,嘴角噙著笑,風度翩翩地朝太子見禮,兩人看起來像關係再要好不過的兄弟。

    太子卻沒什麼心情和他演戲,那一日在諸位宗親面前,有必要表示手足和睦心胸寬廣,倒是能裝一裝。此時身在東宮,四下皆是心腹,他也懶得裝。

    「二弟到東宮來可是有什麼指教?」太子坦然受了他的禮,敷衍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讓他坐下。

    傅今一見他這個表情就綳不住了——從小到大,他最恨的就是太子這副不把他放在眼裡,連表象都懶得做的樣子。幼年第一次回京,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可以博得君父寵愛,路遇太子,卻要給他見禮讓路。

    時隔多年,他如今還記得太子那矜貴又高高在上的點頭,彷彿連賞他一個眼神,都是他莫大的榮幸。

    就連名字,太子是熊熊烈火燦爛明亮的烜,而他更像是毫無意義,隨口一取的今。

    「怎麼?太子不裝出兄友弟恭的樣子了?」傅今死死盯著太子的眼睛,一身尖刺豎起,嘲諷道。

    「若不是怕被人看出你那醜陋的心思,丟皇家的臉,孤也不想與你說話。」太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腰間的和田玉小竹節。

    幾乎嗆得傅今紅了眼眶:「你——」

    多好啊,身為太子,便有許多人前赴後繼地把他多看了一眼的好東西送上來。太子便如此了,皇帝呢?

    果然母妃說得不錯,逆亂人倫的人怎賠身為天子?他亦是龍子鳳孫,這皇位,他又為何沒有一爭之力?

    傅今很快調整了表情,諷刺地朝太子笑了笑:「你從小到大樣樣比我強,只一樣,你沒有母親。身為太子,連自己的母親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真是可笑至極。」

    太子不動聲色地猜測了他的想法——彷彿是想借他母親的死來挑撥離間呢。

    他被太後一手撫養長大,順風順水沒受過什麼刁難苦難,故而有時候雖然也想念母親,但有了替代品,卻始終沒那麼渴望。等他大了些,懂事了,傅淵又特地向他解釋了他母親的死。

    他的父皇,乃是天底下第一等坦率人,敢於對年幼的孩兒坦誠我不愛你的母親,我另有愛人。

    他倒要看看,傅今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哦?二弟說說看?」太子眉頭一挑,非常期待他的答案。

    「太子難道竟不知,先皇後是生產時被皇帝下了虎狼之藥,活活催了命去的?」傅今目不轉睛地看著太子的臉,等著他露出震驚痛苦的表情。

    「聽聞太子現在與寧安候林如海關係甚好,不知曉不曉得林如海正是害死你母親的真兇?皇帝害死先皇後,是為了給林如海騰位置啊。」在私下裡,傅今毫不掩飾自己對傅淵的怨恨,口稱皇帝。

    太子露出了一點奇異的笑容:「這都是誰告訴你的?你母妃?」

    「自然是我母妃!」太子態度看起來不太對頭,但輸人不輸陣,傅今還是昂首大聲道。

    「噗哧——」太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個二弟真是又討人厭又可憐,被他的母妃用自以為是的真相蒙蔽了這樣久,用仇恨灌滿了他的腦袋,至今也不肯睜開雙眼,還在振振有詞胡說八道。

    「你笑什麼!」傅今憤怒質問道。

    「笑你是個蠢貨。」太子輕慢地抬了抬頭: 「原以為有母親疼愛何等樣好,如今看來他也不過把你當個玩意兒養活罷了。這京中百官,無人不知父皇與先生之事,又何嘗有人置喙?偏你掌握了你母妃自以為是的真相,倒在這兒說的開心。」

    「我卻懶得理你,來人送客。」

    太子袖子一甩,便聽聞來報羽林軍來帶走傅今。

    「陛下令逸王老老實實待在府里,不得外出。」說話間,來人已伸手虛引:「王爺,清吧。」

    太子皺了皺眉,沒有多問。

    不遠處有宮女慌慌張張跑來,踉蹌著伏倒在地,帶著哭腔回道:「殿下,太子妃殿下見紅了。」

    太子悚然一驚,正抬頭,對上傅今淡然自若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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