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糟糕的夜晚，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酒店房間的。我不願意去回想，只有華霜臨離開房間時的背影，在我的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

剪綵儀式安排在上午十點，我醒來的時候還不到八點，手機鎖屏上有兩條未讀簡訊，一條是昨晚十一點多華霜臨發來的：

【君總，明天早上九點我去酒店接你，如果你在那之前睡醒的話，請在房間耐心等候。華】

我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強迫自己將昨晚的記憶驅逐出腦海，但是效果甚微。

我該怎麼面對華霜臨？

另一條是秦天曉的：【睡了嗎？能不能視頻？】

那時候我已經睡了，自然不可能給他回答，小孩識相地沒有再發消息過來，只有這一條孤零零地委委屈屈地停留在聊天界面上。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竟有些慶幸昨晚沒和華霜臨做成。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真的是瘋了。

去樓上餐廳吃了點東西，華霜臨到了。見到我，他依舊是一副得體的笑容，但是笑容里的曖昧不見了。

我不是喜歡逃避的人，哪怕是只上過幾次床的炮友，我還是想好好解釋一番。

「昨晚是我的錯，」我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華霜臨，道，「抱歉。」

華霜臨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勾了勾嘴角，道：「君總太客氣了，不是什麼大事，別放在心上。」

華霜臨很溫柔，也很聰明，如果不是有秦天曉，他絕對是一個很棒的床伴，然而這一切都在昨晚錯過了，我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車裡徹底安靜下來，華霜臨打開車載音響，沙啞的女聲唱著一首我沒聽過的外文歌，我扭頭看向窗外，腦中思緒混亂。

「有喜歡的人了？」華霜臨突然道。

我愣了一下，搖頭，「沒有。」接著秦天曉的臉鑽入我的腦海，我遲疑地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算不算。」

華霜臨被我毛頭小子似的行為逗笑了，我仔細辨認，那笑里沒有諷刺。

「能跟我說說嗎？」他問。

我遲疑了幾秒，緩緩說起了我和秦天曉的故事。也許是他太溫柔，我竟沒有對他隱瞞絲毫，華霜臨聽完後，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我疑惑，「哪樣的？」

他說：「小狼狗。」

「嗯？」我沒聽懂。

「小狼狗，」他說，「指年紀小，性格像狼狗的小男生。你喜歡這樣的小男孩？」

聽他一口一個「小」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對他確實比較縱容。」

我的性格算不上好，但對秦天曉，除了剛開始的雞飛狗跳，之後我一再打破原則，把他一步步帶到自己床上，留在身邊。我稱之為「縱容」，華霜臨稱之為「喜歡」，或許都有吧，不管是什麼，都是我曾經沒有嚐試過的，我樂此不疲。

「抱歉。」臨近會場時，我再次對他表達歉意。

「別這樣，君總。」華霜臨溫柔笑道，「作為朋友，我可不想總是聽你對我說抱歉，嗯……我們是朋友嗎？」

我感激於他的體貼，也笑了笑，回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