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身側靈力異常波動，景恆取下發簪只一揮，便是那一瞬發簪忽然消失在虛空，下一刻一聲哀嚎，仇止身側的老人化作一團霧氣，身下一隻白色幼蟲聳了聳圓潤的身子，方才那偷襲的老人是這夢魔幻化的假象，傷不了人。

一道蓮火斷了暗襲的毒刺，景恆看著擦過臂膀的毒液對仇止道：「沖桎性惰，善遠攻不善近交，尤不愛近戰。」

他直視仇止的眼，只道：「多謝好心。」

隨即血引攻入方才慘叫的方向將老人死死困住。

「五怪不生不滅，你殺不了他。」

仇止饒有興緻的捻著景恆的血引符看著，夢魔落到他腳旁，景恆大抵是想起仇止白日說他像狐狸，心中一動，便道：「你很像他。」

對方挑眉，卻又提溜著夢魔的皮看著它圓潤的眼珠只說：「夢魔，食夢獸旁支，食靈力，數量稀少極善幻術。」

他說著又將夢魔丟開，景恆不知施了什麼法子竟於浮空中豁開一道口子，那沖桎眉目之中露出許多恐懼，仇止負手而立，細看片刻終於在那血霧中尋到真相。

「以己做咒，強開混沌，用自己的壽命換一次誅殺沖桎的機會？」

這男人當真以為自己是真神之後就不死不滅？

仇止眉頭一蹙，然而景恆卻冷漠道：「既然是我親手誅殺了沖桎，那麼不論妖界與鬼君做了什麼交易，都到此為止。」

「你如何知道？」

仇止問。

景恆不言。

他不但知道，他還知道是司歸與仇止做了交易。

前世妖界屠城卻並未讓妖界滅族，如今想來十二城大部分的妖都已提前換了地方，至於仇止為何有應龍龍珠，又為何送了他苩果。

怕就是今日一事，只是這一世他是意外。

仇止知道他不願再多說，卻看著他眼底的倦意反問：「你似乎厭極了我？」

「我們沒有關係。」

景恆道，心頭觸及前世便是一陣抽痛，他看著苩果林，沖桎歸於混沌，苩果無主，果樹盡衰，落在地上的果子無人操控便如普通果子一般。

他幻出一方結界，那夢魔悄悄爬了過來蹭了蹭他的鞋底，景恆蹲下身化出一朵蓮火，那夢魔竟張嘴在靈活間咬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隨即又眨了眨眼咬了一口。

景恆便看著夢魔小口小口吞下他的靈力，面上不自覺掛出笑來，然而只這一瞬笑意又暗淡下去，他看著天際站起身便走了。

他需快些回去讓妖族遷到此處。

仇止看著他面上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又決然離開，夢魔化成一隻赤色的幼貓剛要追卻被仇止一把撈起來，纖長的手指點了點夢魔額間隱約可見的金色蓮火印記道：「為何就不笑了？」

夢魔不滿的咧嘴一口咬上他的手指，然而想到方才被打的模樣一雙眼又看著仇止怯怯的鬆了口舔了舔被它咬過的地方壓著嗓子「咪」了一聲。

仇止輕笑，眼中似有星河萬千。

他鬧著夢魔下巴身形一閃便再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