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這裡是溫粥行，請問您需要點什麼？」電話里的女聲甜美可愛。

江宙換上偽善而有禮貌地嘴臉，語氣出奇的溫和，而看著那雙趴在床上抽泣的羅生良的眼底卻冷的駭人：「一份苦羅粥，麻煩請送到第一醫院，我下樓拿，謝謝。」

溫粥行的前台服務生將單子記錄了下來，微笑得體地掛斷了電話：「好的，謝謝您的訂餐，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送達。」

另外一名服務生拿著記餐器走過來納悶道：「為什麼要接這個單子啊？我們店不是已經取消了這份粥了嗎？一年來點的人不超過五個，吃了之後又差評，做這個粥有什麼意義？」

前台服務生無奈地搖頭：「沒辦法，單子接都接了，我當時不還是沒反應過來嘛。」

江宙拍了拍羅生良的臉，這個動作極為侮辱，像是在教訓一隻無關緊要的狗，語氣也不緊不慢的高傲：「我下去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給我乖乖呆在這，至於你的手機，你愛用就用吧？別讓我發現你拿它在做我不想你做的事情，懂？」

羅生良半死不活地癱在床上，喉嚨里發出低低地咽嗚聲，濕漉漉的眼睛充滿了哀求。

江宙譏諷一笑，高姿態的不屑將羅生良貶低到了底谷，哀求的眼神如同白紙碎片，被輕而易舉拋棄到了最偏僻的垃圾堆里。

他在告訴羅生良，你什麼都不是，你就是個玩意兒東西。還在那妄自想要得到誰的可憐，你也配？

下樓想要摸錢，卻摸出一包煙，江宙蹙了蹙眉，給扔了。

煙，自從回國就沒抽過了。

他對第一醫院周圍不熟，問了個路人最近的超市在哪，然後步行過去買了個套，回到醫院的時候送外賣的恰好到了。

不動聲色地收好藍紫色宛如口香糖包裝的外殼。拿過熱氣騰騰的粥準備上樓，那送外賣的姑娘驚喜道：「誒！你好，我是接電話的那個前台，你好帥啊，可以加個微信嗎？」

江宙斯文地笑著，不著痕跡地劃過一絲陰冷：「不好意思，我有家室。」

姑娘笑容霎那垮下，望著那顧客轉身消失的背影，遺憾地搖搖頭：「太可惜了。」要不是從電話里聽他聲音好聽，她都不會來主動送餐，不過倒還真是人如其聲，真是英年早婚啊。

回到病房，羅生良乖乖蜷縮在床上一動不動，江宙不露聲色地瞥了一眼那把手機的位置，沒有變動過的痕跡，嘖，還算聽話。

把原來那份粥扔進了垃圾桶，江宙提著苦羅粥放在羅生良面前。

「剛給你買的，把它吃了。」

羅生良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立馬撲面而來的腥味快要把他眼淚都熏出來。

忍住作嘔的衝動，羅生良握緊了勺子，不顧那粥的滾燙一口一口往嘴裡送，他不發一語，只知道咽，一直吞咽，不要停。

江宙嘴角凝固的笑暴露了他的詫異，沉默了很久，他忽然問：「覺得難吃為什麼不吐出來？」

「覺得燙為什麼要吃？」

「知道這樣食道會爛掉的吧？」

「羅生良，你想死，是嗎？」

江宙惡狠狠地鉗住了羅生良的下巴，眼神陰毒怨恨：「你到底在想什麼？」

良久，羅生良才艱難地細聲哽咽道：「因為，是你買給我的，所以我一定要吃完，否則你會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