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哽咽兩下，把眼淚憋了回去。

「胃病暈倒進醫院了這麼嚴重才給你三天假，你有什麼好虧心的，」蔣航聲音被辰月哽咽的又軟了下去，用紙巾輕輕映了一下粘在辰月睫毛上的淚珠。

映完後，蔣航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實際在看辰月的眼睛。

蔣航花了兩秒後下了定論，嗯，辰月是個睫毛精。

好看！

辰月想想確實沒什麼好虧心的，但主要是有割痔瘡兩天假的對比在，這三天時間看著就格外難得。不過這個辰月沒說出來，總之，今天是混到一天假了。

辰月不想和蔣航多待，因為自己多呆一秒，蔣航生命威脅就多一秒，特別是蔣航為人雖然霸道，但對自己散發的善意是真的，辰月有時候看著蔣航就覺得虧心。

辰月吊完點滴後，虧心的被蔣航送回家，趁著今天好不容易有的假期，前往養老院看望奶奶。

一家中等養老院坐落在偏離市中心的郊外，這裡車輛來往不多，樹木聳立，遠離雜音，環境比市裡要好，非常適合養老。

養老院像建設和小區相似，十幾棟高聳的樓房樹立，每棟樓都設了電梯，有一塊空地設立了健身設備，養老院內被送來的人都是老人或身有殘疾的人，每天都有護工照料。有專門的食堂吃飯，不能夠自助吃飯的人由護工照料飲食。

被送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無法自理的人，辰月奶奶也屬於這一行列。

「奶奶，辰月來了，」辰月在門口先朝里望瞭望，見奶奶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小本子，辰月喊了聲，走了進去。

一雙渾濁的眼睛在見到辰月的臉後逐漸清明，「阿峰啊，回來啦。」

辰月迅速反應過來，朝奶奶喊：「媽，我回來了。」

「哎呦，今個回來的早啊，小月幼兒園都還沒放學呢！」奶奶笑了笑，作勢要起身，辰月趕忙走過去把奶奶扶起，眼睛瞟了眼奶奶手裡拿著的小本子。

『給小月打電話，主任有事找，』後面跟著一串辰月的電話號碼。

這個小本子還是辰月給買的，本子被一根繩子圈起，掛在脖子上，本子側面掛了一隻小小的筆，平時奶奶需要記住的事情，就會寫在本子里。

奶奶被辰月扶起便走向衣櫃，從衣櫃里的一個小抽屜里拿出各種瓜果，「肚子餓了吧，吃點東西墊墊，等你媳婦把小月從幼兒園接回來，咱再吃飯。」

辰月眼睛裡不可控滾出幾顆貓淚，從各種袋子裡頭拿了其中一個橘子，剝開遞給奶奶一個，「你也吃個。」

「誒，甜著嘞，」奶奶接過橘子，還沒吃就喊甜了。

辰月指了指奶奶掛在脖子上的本子，「你要給小月打電話啊？」

奶奶眼睛模糊了一瞬間，看向辰月，疑惑問：「打電話啊？」又拿起本子看了看，「要打電話啊？不記得了，幹嘛要打電話啊？」

辰月看奶奶是記不起來了，「吃橘子吧，打電話不是什麼要緊事，我等會問問劉主任。」

「誒，好，吃橘子，阿峰你多吃，」奶奶從其中一個袋子里拿出一塊柿餅，遞給辰月，「來，這個甜。」

沒一會奶奶睡了，辰月才下樓找劉主任。

劉主任負責養老院的管理，是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女性，四十多歲，心腸還不錯，對養老院里的事情很上心。

「劉主任，」辰月一進劉主任辦公室，一股膏藥味就撲鼻而來。

「辰月，你奶奶那事跟你說沒？」劉主任見辰月來，走到後頭櫃子里翻箱倒櫃找李月華，辰月的奶奶的資料。

「我奶奶今天把我認成我爸了，啥事啊劉主任？」

「哦，怕是又不記得了，前段時間不是集體做了體檢嘛，昨天結果出來了，」劉主任找到李月華的體檢結果，提給辰月。

「拿到結果後，我就跟你奶奶說了，本來我是要給你打電話的，當時你奶奶還挺清醒的，不讓我給你打，說是自己打，怕是又忘了。」

劉主任表情有些疲憊，擔憂的說：「你奶奶腦子裡檢查出一個腫瘤，我問過了，不好做手術，現在不知道這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你要帶你奶奶去檢查一下。」

又拿了李月華做的頭顱核磁的片子給辰月看。

這家養老院有一些簡單的醫療檢測設備，但身體如果出了什麼狀況，還是要上大醫院仔細檢查清楚。

伴隨著奶奶年齡增大，身體出現的情況越發多，辰月腦袋瞬間嗡的一下空了，但還是保持禮貌條件反射習慣的說：「好的，我今天剛好有空，下午就帶奶奶去檢查。」

走出劉主任辦公室，辰月腦子嗡嗡的，走到奶奶門口，才突然反應出一點人味的嗚咽著哭了。

下午劉主任幫著辰月一起帶奶奶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結果腦子裡的腫瘤是良性的，不過腫瘤在生長，需要藥物抑制腫瘤生長，以免繼續生長壓迫腦神經，不得已再動手術。

醫生建議保守藥物治療，因為奶奶年紀比較大，不適合動手術，更何況的腦部手術，風險極大。

從醫院回到養老院，辰月拿著醫院的小票，腦瓜子嗡的更厲害了，因為有幾樣國外進口的藥，藥價一瓶都兩千多了，還是醫生考慮到費用問題給開的最便宜的一種藥。

辰月立馬給李哥打電話，表示自己身體沒事，今晚可以照常上班。

「小月啊，」奶奶在門縫裡瞧一直站在門外的辰月，看到他臉上的眼淚，慌忙走了出來，「小月啊，奶奶是不是又闖禍了？」

辰月擦掉臉上的眼淚，「沒有，奶奶，進去吧，外頭冷的很。」

「嗯嗯，聽小月的，」奶奶腳步緩慢的往前邁步走進屋。

「奶奶，你沒有闖禍曉得不？你這麼可愛怎麼可能闖禍呢，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奶奶，」辰月一張嘴頓時開了花，把奶奶樂的跟個孩子似的。

而奶奶也跟個孩子似的附和的回答小月，「嗯，奶奶沒闖禍，小月說的都對。」

辰月見奶奶這時候清醒，便在奶奶面前嬉嬉笑笑，挑一些平日里搞笑的事給奶奶講講。當然少不得編撰一些放牛皮的話，讓奶奶安心，不會擔心在外工作的外孫。

奶奶樂樂呵呵被辰月哄了一陣，辰月就趕了回去，晚上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