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手機熒幕上移動，一個電話被撥了出去，「喂，肖老闆，不好意思打擾您，您還記得我嗎？」

電話對面的人停頓了一下，才響起一個洪亮大方的女聲：「喲，記得，辰月嘛，你小子長得那麼帥，哪能忘啊，你沒在我店裡做了以後，一群為了見你一面故意來店裡點奶茶的小女生都走了，害我店裡銷量一下就下來了。」

「誒，是我，不知道您那現在還缺不缺人啊？」辰月笑著問。

「辰月，你是不是碰上什麼困難了？」

「肖老闆，肖姐姐，沒錢吃飯了，靠您賞口飯吃，」辰月玩笑的語氣軟和的說。

「你這話說的，就沖你這張引銷量的臉，沒缺也得給你添個空出來，」肖姐算是覺出這傢伙是不打算說自個的難處了，就不再多問，笑著和辰月聊了一會，確定好明天就能到店裡上手，這才掛了電話。

剛被奶奶從苦難堆里掘出來，一起生活時，奶奶生了場病，那會兒子辰月就輟學了，白天到肖姐的奶茶店裡打工，晚上去李哥店裡買酒。

後來生活好了點，就只在李哥那工作，工資比肖姐那高，勉強供起奶奶養老院和老年痴呆治療藥的費用。日子就這麼踉踉蹌蹌的過來了，積蓄上卻沒存上多少。

以致於現在要用錢的時候又到了，打了個辰月措手不及。

晚上照常去店裡上班，已經李哥辦公室，李哥看到是辰月來了，倒是麻溜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

「誒，辰月，你沒事吧？」李哥被辰月住院又回來上班這一套操作嚇到了，沒見過除了自己這麼拚命的員工。擔心辰月是真出了什麼事，辰月一來，也帶了幾分關心的問起，「你不是真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不夠錢才這麼拚命吧？」

辰月笑笑，「沒，李哥，你想多了。」

李哥不是個好忽悠的，直問：「老實說。」

辰月只好老老實實說了，「我奶奶腦子裡長了個瘤子，得吃外國藥，貴得很。」

老年人身體不好是正常，李哥理解的點點頭，問辰月：「外國藥，有的報不？」

辰月點頭笑，「報的了一點。」

報的了一點，實際上國外那幾個貴的要醫保都報不了，只有一些便宜的國內藥能報，也確實只能報一點兒。

這會兒科技技術發達，5G早已覆蓋，李哥卻不喜用某信某寶，反而喜歡身上帶錢，不知道他是念舊還是喜歡揣錢的感覺咋地，李哥掏出錢包，把裡頭的鈔票全抽了出來，「來，哥小氣，也給不了你多少，這些代我給老人家問個好。」

辰月看了眼李哥塞到自己手裡厚厚的一沓，沒一張紅鈔、綠鈔，辰月尬笑了兩聲應好。李哥臉不紅心不跳的拍了拍辰月肩膀。

辰月介於自己醉酒後會打電話給蔣航意圖謀害其性命，因此今天上班辰月手機都沒帶，兩個褲帶子空落落的，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一點不擔心明天又會從蔣航家客房裡醒來。

李哥估計顧忌辰月今個兒胃病進醫院了的事，給的活都不是酒罐子，這一天下來辰月肚裡也沒喝多少，但還是有點微醺。

辰月平時要到四五點才下班的，今天李哥給的單少，三點辰月就準備回去了，走前和李哥打了聲招呼。

李哥知道辰月沒有父母，家裡還要養個奶奶，貌似奶奶在療養院，有老年痴呆症。也見過辰月泛狠，還是剛來店裡的時候，據說白天一份工作，晚上在這兒幹，跟個陀螺似的連軸轉。剛來店裡的小毛頭都得受受老一輩的刁難，起初被安排一些喝酒猛要陪著灌酒的主，都是待新人的常識。

但辰月蠢，剛來的時候毛頭小子想不明白這些刁難，給單就接，客戶喊喝便喝，還一點不懂得酒場作弊招數，一杯杯酒是一滴不漏的全入了肚。辰月這胃，就是那時候喝壞的。

紅甲蟲已經修好開回來了，辰月走到門口才發現手機在家裡沒法叫代駕，真真是沒算到這一步。

準備上馬路上攔的士，走出門，一輛豪車緩緩開到辰月面前攔了去路，車窗緩緩降下來，蔣航一張生人勿進的帥臉出現在眼簾。

蔣航看了辰月一眼，皺眉嫌棄道：「臭死了，趕緊進來。」

辰月挑了下眉，受死者找上門來了。

辰月淡淡一笑，沒繞到另一邊去上車，反而拉開了蔣航這邊的車門。

蔣航一愣，警惕的盯向辰月，「你不會又要吐吧？不是要找准了我才吐吧。」

辰月舔/了/舔/嘴，並沒有想吐的yu望。

辰月抬腿一腳買進車門，像個土匪一樣支著腿，問：「你想幹什麼？」

蔣航側過身對著辰月，「你說我像幹什麼？我以為你明白。」

明白？

辰月不太明白，於是便將和蔣航有關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查看記憶中是否有自己漏掉的細節，能夠表述蔣航的目的的。

在瑟瑟西北風中站了兩分鐘，辰月啥都沒想明白，另一隻沒踏進車裡的腿冷的瑟縮發抖，另一隻在車內的腿到是被車裡頭的暖氣，吹的很是舒適。

辰月抽出腿，關上車門，在外頭吹了半分鐘冷風不到，走到另一邊鑽進了後車位端端正正的坐在蔣航旁邊。

蔣航笑了一下，對司機道：「回老宅。」

司機見過辰月的次數多了，也見怪不怪。這個叫辰月的總會喝醉被老闆接回家。

蔣航拿了條毯子，蓋在辰月腿上，「今天氣溫好轉，但是風大，出門還是應該多穿些的。」

穿了一條西裝褲的辰月老老實實回答自己上車時的問題，好像因為喝了酒，反應有點慢似的，現在才開口說：「我想了想，我不明白你要幹什麼。」

蔣航一張完美的雕塑臉活躍起來，嘴角彎起，笑了，反問辰月：「怎麼突然又來上班了？不是請假了嗎？」

辰月也不拐彎抹角直說了：「我奶奶腦癌，今天下午查出來的，缺錢，就來了。」

辰月靠在靠背上，轉頭目光直直看著蔣航，面前是個大富豪，錢簍子！如果他可以幫幫忙... ...辰月想得到他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