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琴笛悠揚
小說: 浮雲流水十年間 作者:酒纸画白 字數:2211 更新時間:2019-12-04 22:46:12
許風流只覺得令自己驚訝的餘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月淅洺的骨笛配著月灀梨的冥靈水月琴,宛如仙境仙樂,卻不似高山流水的美妙共振。許風流聽著聽著,竟覺得渾身無力,抬眼向花枝羨望去,發現月淅洺正把他圈在懷中。
這是在比試功力嗎?那他豈不是太虧了,與這兩個當世高人相比,他有什麼勝算?!許風流捂著耳朵,緊閉雙眼,企圖靜心以退出來。
怎虞氣息剛轉,便被猛地吸了進去。許風流哭笑不得地睜開雙眼,不是說好的合一曲《錦堂春慢》嗎?為何把他牽扯進來,還是以這般模樣。
許風流只覺得身體不由自主地漂浮起來,意識渙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外人看來,此時的許風流正像頭張牙舞爪著護犢的獅子。許風流使出渾身力氣,握緊右手,指甲嵌進掌心,微微的痛。
「紅日遲遲,虛廊影轉,槐陰迤邐西斜。彩筆工夫,難狀晚景煙霞。蝶尚不知春去,漫繞幽砌尋花。奈猛風過後,縱有殘紅,飛向誰家?
始知青春無價,嘆飄零宦路,荏苒年華。今日笙歌叢里,特地咨嗟。席上青衫濕透,算感舊、何止琵琶!怎不教人易老?多少離愁,散在天涯!」
月灀梨道。冥靈水月琴散做水珠灑向荷葉,又紛紛墜入水中,與池水融為一體。只有少部分重量輕的,還留在荷葉上,為明日陽光下的楓林軒增添一道美景。
月灀梨接過許風流,向著月淅洺道「月教主好內力,本公子自嘆不如。」
「月公子今晚的這場糊塗戲,叫風流真的看糊塗了!」月淅洺道。
「說笑歸說笑,然大皇子的事,還望月教主再三思量!」
「月公子教好六皇子,一切好說!」枝羨道。
「那月灀梨便代花太師謝過教主了!」
「傷彼蕙蘭花……雅廉清堅貞。怎虞煙柳地,美夢黃粱悲。傷彼蕙蘭花,集叢香濃郁。異域風煙起,一朝笑靨微。傷彼蕙蘭花,苦甘溫人心。事由萬千結,順俗逆真扉。」
許風流剛睜開雙眼,便聽見月灀梨在念這個。難道月灀梨在思念人?還是在惋惜誰?
許風流坐起身子,環視四周,一片陌生。許風流扶著微痛的腦袋,向月灀梨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栝州。」月灀梨道,「許大俠答應要向皇上舉薦我為六皇子的琴師的,我們自然是要去都城壺州。」
什麼?都已經在栝州了!那自己應該是睡了多久啊?
許風流狐疑地看著月灀梨,道「月公子真是好本事,竟能趁著我昏睡之時,將我從楓月軒弄到栝州來。不知道月公子打算什麼時候去壺州?」
「許大俠昏睡了三天,我想三天的時間夠我用馬車,把你從楓月軒拉到栝州了。」
月灀梨搖起了扇子,自言自說道,「許大俠一定想知道自己為何會昏睡那麼久?說來也不是什麼秘密,許大俠那晚昏迷之後醒來要喝水,我便趁機在許大俠喝的水裡放了點迷藥。」
「你!」許風流看著他,有些氣短。那晚為琴笛之聲震昏,一覺醒來,人已身在栝州。不知一境堡主得知他未請到月淅名,反而著了別人的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這麼做,只是怕許大俠拖延時間,不肯早點帶我入宮。我想許大俠不會責備我罷?何況早點把我送進宮中,許大俠也就解脫了。」月灀梨彎著眉眼,笑的甚是好看。
說的真是有頭有尾,有模有樣,義正言辭!許風流輕笑道「月公子,不,堂堂琴仙也會做這等子事,的確讓我很驚訝,也很開眼界。」
月灀梨似是沒有料到許風流會說這樣的話,怔愣片刻,方道「不是許大俠提醒,本公子倒是忘了我還有過『琴仙』這麼個稱號。不過,這都是許久以前的事了。『琴仙』,『劍聖』,『刀客』……也不過是個代稱而已,自己喜不喜歡,不重要,關鍵是名聲打了出去,還叫人覺得你是個人物。這其間,被稱呼之人的真實心情,倒是誰也不在乎。」
聽著月灀梨這話,他似是不喜歡『琴仙』這個稱呼。許風流心想,可是他先前不是說什麼『傷彼蕙蘭花,含英揚光輝。過時而不採,將隨秋草萎。』來著,傷感的調子,莫不是與什麼人有關?月灀梨這一番話顯然不是對著自己說的,似乎是有感而發。
「誰說不是呢?」許風流道。自己這許大俠的名稱不也是別人起的,傳開了,大家便都知道。連不認識的人,見到自己,也會給個三分薄面。這不就是月灀梨說的,名聲在外,讓人覺得你是個人物了嗎。
「哦?」月灀梨收起畫扇,斂神看向許風流,「許大俠這響亮的名聲,也是別人給起的?只是不知誰能這麼有幸,給許大俠起了個這麼響亮的名聲,名揚江湖?」
許風流想起那人,手觸唇中,輕咳一聲,笑道「不提也罷。他若真是個人物,我也記得住。只怪當時太亂,我亦是不知他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彼時,那人手持梨花,托於掌心,笑看許風流道,「總有一天,江湖上將會廣傳『許風流許大俠』這六個字,風流,你那時便知,這六個字,意味著什麼,有什麼用!這亦便是我願意為你做的!」
月灀梨笑笑,「不記得也罷,還是不記得的好。」記得了,又有什麼用?也不過是徒增一段煩惱矣!
許風流想起那人,心裡自是一番迷惘。聽了月灀梨的話也不做多思考。點點頭,轉道「月公子可知,城中境況如何?」
許風流想起上次在天境堡內與一境堡主的談話,依稀記得他要攻的下一座城便是栝州城。如果一境堡主的人已經到達栝州城了,那麼城內必定有所不同。
「許大俠是想出去走走罷?」月灀梨道,「許大俠睡了那麼久,的確應該出去透透氣了。不妨我們現在就去街上轉轉罷。」
「也好。」許風流伸了個懶腰,捏捏手臂,道「月公子身上有銀子嗎?」
月灀梨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扔給許風流,笑道「我以為許大俠只是單純的出去轉轉呢!」
許風流瀟灑一笑,道,
「月公子莫忘了我的名字。」
月灀梨哭笑不得地看向許風流,道「許大俠果然是許大俠,哦不,許風流果然是許風流。」
倒是忘了,他還是風流閣的閣主,那風流閣里可都是姑娘啊。呵呵,許風流啊許風流,我很好奇,你究竟會許誰風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