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堅定之意幾乎讓仇止想要逃離此處。

「換不換！」

景恆掌中化出蓮火，那才是他的本源靈力，純粹的讓仇止心間生出諸多厭棄。

黥面銅人似乎沾染了些靈力，符文逐漸被鍍上些許金色，然而便是這瞬間景恆另一隻手卻化出一道碧色蓮火，火舌如蛇信子般不時舔舐那黥面銅人，於是那銅人便似痛苦似的眉頭緊促。

景恆看著仇止的模樣，他一旦陷入兩難時便會如此，雙唇禁閉，眸色略顯緊張，然而拇指卻扣著食指關節。

「你就這般篤定我會壓上鬼界來與你交易？」

仇止反問，視線落在景恆手中蓮火上，景恆輕笑，他只一退步碧色蓮火靠近了那銅人，銅人面色痛苦更甚。

黥面銅人只是個鎖，景恆的本源靈力是打開這把鎖的鑰匙，可一旦打開過程中有旁的東西混進來，那麼黥面銅人便會自動毀滅，自此以後誰也別想再開這道門。

所以仇止早就來過，所以仇止設下一切陷阱不惜受傷也要哄騙他至此。

「你大可拒絕我，然後由著我和這銅人同歸於盡！」

他這話說的異常堅定，仇止看著他那一雙眸子，許是裝了太多心事以至於看不出半分澄凈。

他初見景恆便有那麼一瞬陷在他那悲憫的眸光中，可也不過是一瞬，而後種種……

仇止並不太想去了解太多，討價還價與他並沒有意義，只是景恆的態度卻讓他感到奇怪，真神不論遺留下什麼，只要他能得到必然能稱霸一方，可又為什麼要拱手相讓換取一個鬼界將軍鎮守妖界的名義？

為了讓天界以為鬼界與妖界同仇敵愾好給他時間修生養息？

可妖界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從頭到尾都不是妖界的人。

難道被天界驅逐所以心有不甘？

仇止不懂。

碧色蓮火的靠近讓黥面銅人的符文遊走變的混亂起來。

「琥珀明日會去妖界十二城。」

他道。

景恆撤回蓮火，隨即卻祭出一道血誓。

「如有違背，神魂寂滅。」

「我一向說到做到。」

仇止不屑，卻劃破手指於那血誓之上落下他的回應。

靈光微閃，碧色蓮火徹底撤去後黥面銅人面上符文停止胡亂遊走，又依著順序如靈蛇遊動返回原位，便是那一瞬仇止心臟猛的刺痛，暴戾的聲音刺耳可怖：「前世的孽障，便是重來一次，你依舊什麼也得不到！」

孽障！

墨色靈力以殺意祭出血劍，景恆看著仇止無端端發狂的徵兆，手中靈力一動，大喝：「仇止，你做什麼！」

他聽不到景恆的聲音，他入了幻境，這不是他用夢魔在此處設下的陷阱而是真真切切來自真神遺跡的幻境！

「仇止……」

悲涼無助的聲音幾乎攪碎他的心臟，他聽得出那是景恆的聲音，但這聲音又不屬於他的記憶……

「你不愛我，憑什麼不放過我…！」

絕望的恍如將要墜落深淵的受難者卻被人生生割斷手中求生的枯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