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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雲流水十年間

    風流不羈的許風流,在江湖上聲名遠播,是各派拉攏的熱門人物,雖然沒有人說出什麼極度恭維的話來 ,但各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得許風流者,得天下!」 看似瀟灑無畏的許風流,為江湖上各位名家所愛,可到底誰是真心的呢?許風流在各位名家中周旋求『生存』,不是為了保住一條命,而是為了找一個人。究竟是誰能讓許風流許大俠苦苦尋覓,卻不曾出現。

    第二十二章 彼四姑娘

    小說: 浮雲流水十年間 作者:酒纸画白 字數:3079 更新時間:2019-12-06 14:51:06

    梅心欠身道「許大俠,人,我已經帶來了。不知各位是否現在就要聽曲?若是還要再等上一會的話,那麼四姑娘要先去樓上為其他客人-彈一曲。」

    「梅心姑娘,你去找老闆娘說一聲,四姑娘今天所有的場,我都包下了,叫她把賬單都記好了,算上酒菜錢,我走時一併付清。」許風流道。話是對著梅心說的,眼睛卻長在了四姑娘身上。

    「好!我這就去跟媽媽說一聲。」梅心也不願意四姑娘去招呼別人,現下遇著許風流許大俠這樣的好心人,能讓四姑娘少受一天罪便少受一天的罪。

    梅心將人領到屋內的竹簾後,又放下竹簾後的紗簾。四姑娘把琴放在案上,梅心點了香,退了出來,向許風流他們道「四姑娘彈琴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將簾子撩開,請許大俠、鄉公子、月公子見諒!」

    許風流點點頭,道「梅心姑娘放心,我等不比來這裡喝花酒的客人,自會遵守四姑娘的規矩,不會亂來的。」

    月灀梨輕笑,道「梅心姑娘且放心去罷!」

    「梅心帶四姑娘謝謝諸位!梅心先退下了。」梅心說完,便下樓去找老闆娘了。

    許風流端起酒杯,向鄉縈袖與月灀梨敬道「月公子擅琴,不知今兒個能否遇知音?」

    「承蒙許大俠提點,我倒是忘了。在這風月場所也可能會有高手。但不知道,這位四姑娘能不能符合許大俠的心意?」

    「二位,琴聲入耳,悠然適宜,竹林月下撫琴,當如此。只不知此後該去往何處?」鄉縈袖一杯酒入喉,但看月灀梨端著杯子竟沒有了動作。

    「月兄(月公子),如何不喝?」鄉縈袖與許風流同聲道。

    月灀梨放下酒杯,徑自走到房間的南角,拿起角落裡的一把琴,置在一張尚未用到的八角桌上,面向許風流與鄉縈袖道,「二位不是行家,果然還是不懂『彼蕙蘭花』。這也許是二位每次都是從中間聽起,從未留意過開頭與結尾。今日,我便要與這位四姑娘一起,從頭到尾,好好地將這『彼蕙蘭花』彈與二位聽。也算是,我們相識一場的薄禮。」

    「風流,這四姑娘彈的竟是『彼蕙蘭花』嗎?」鄉縈袖驚訝道,「莫不是真讓你說對了,月兄今日要遇知己?」

    「還是先聽著罷。」許風流道「萬萬想不到,這栝州的風流閣竟會有能彈『彼蕙蘭花』之人,怪不得客人會點他。縈袖,當今世上能彈響彈好『彼蕙蘭花』的不超過……」許風流豎起了一隻手。

    五根手指,五個人。琴仙——月灀梨,暗芝閣閣主,時櫻軒軒主,沨瀾島島主,華祈穀穀主。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鄉縈袖怎麼也想不出這個人是誰。許風流卻是一臉悠閑,神態自若地看向月灀梨。

    「傷彼蕙蘭花,含英揚光輝。過時而不採,將隨秋草萎……傷彼蕙蘭花,苦甘溫人心。事由萬千結,順俗逆真扉。」

    兩人撫琴終了,許風流撫掌而笑,隨身站起。鄉縈袖不識其意,卻也跟著許風流站了起來。

    「風流,你突然站起來是怎麼回事啊?」鄉縈袖在許風流耳邊小聲嘀咕道。

    許風流笑道,「我讓你聽琴了,你難道沒有聽出來嗎?」

    「聽出來什麼?」鄉縈袖驚訝,「我明明只聽到他們兩人都在彈『彼蕙蘭花』,還有什麼?」

    「縈袖,自古雅俗不共,今日,我卻有幸能夠雅俗共賞,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嗎?」見鄉縈袖一臉懵懂,許風流重新坐下,斟了一杯酒入腹,道「四姑娘的琴聲,俗而真;月公子的琴聲,雅而潔。」

    月灀梨聽了許風流的話,停弦笑道「許大俠果然是在江湖上遊歷過的人,也不枉各位名家爭著要奪你。單憑,『俗而真,雅而潔』這六字,你便贏了這四姑娘與我的琴音。只是不入琴行的人,還是不能夠了解這裡面的水究竟是深,還是淺。」

    「能得月公子一贊,許某榮幸。只不知四姑娘對我的評說有何建議?」許風流道。雖是想引四姑娘開口,但許風流卻覺得他不會開口的。

    三人等了許久,不聞迴音,屋裡只有琴聲在靜默地流淌。

    鄉縈袖有點沉不住氣的站起來,冷冷道,「終究也只是一個賣藝的,耍什麼品性?難道我們三人請你說句話,還請不動嗎?」

    回答鄉縈袖的依舊是自四姑娘指尖流出的琴音。

    鄉縈袖掃了一眼許風流與月灀梨,發現這兩人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鄉縈袖覺得掛不住面子,抬腳就要向簾子里闖去。

    此時梅心正帶著布菜的僕人們上來,眼見鄉縈袖要挑簾到四姑娘身邊。速速跑過去擋住鄉縈袖,急道「請鄉公子恕罪!四姑娘他不是有意的!」

    鄉縈袖看著梅心,氣道「他不是有意的,為何我說話,他都不回我?莫非是聾了啞了不成!」

    梅心緊握著雙拳,又緩緩鬆開,道「四姑娘他,他的確是個啞巴。不能回話。還請鄉公子恕罪!四姑娘有什麼得罪諸位的地方,梅心願意領罰!」

    鄉縈袖聽了梅心的話,擺擺手,無奈道「算了算了,他是個啞巴,你怎麼不早說呀!我在這多長時間了啊,你這姑娘也真是的!」

    許風流端了杯酒走過來,遞到鄉縈袖面前,道「鄉兄,小事罷了,何必動怒。這四姑娘不能回話,那便叫他寫下來。梅心,這個可以罷?」

    梅心看著許風流道,「四姑娘的字倒是不錯的。」

    「欸,這不就行了嘛。」許風流將鄉縈袖勸到座位上,向,梅心道「梅心姑娘,麻煩你請四姑娘將我們剛才說的話,在紙上回覆出來即可。」

    「是!」梅心道。向站在一旁的僕人們道,「你們趕緊把菜布到桌上,讓三位公子嘗嘗我們這裡的菜餚如何?」

    小廝們逐次將菜布上,此時梅心也拿到了四姑娘寫好的回覆,便從竹簾里退出來,交給許風流。

    「四姑娘果然寫得一手好字。」許風流贊道,說完便讀起了紙上的字,「談真逆俗,順俗違真。」果然不是尋常人的手筆,這八個字,豈是一般的琴師拿得出手的。

    「談真則逆俗,順俗則違真。」月灀梨向真服了笑笑,「不是知音甚是知音,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月兄何出此言?」鄉縈袖看不懂流動在許風流與月灀梨之間的,那種微妙的氣息,卻還是想知道。

    「縈袖不必多慮,這是琴者們的交流,你我乃門外之人,不求甚解,唯清風過耳,一絲涼爽之意即可。」許風流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鄉縈袖勸說道。

    鄉縈袖也不過是個初混江湖的公子哥罷了。初識時,的確溫文爾雅,豪氣在天,可是認識久了,也比冬曲柳厲害不到哪裡去。要說他那兩下子,也的確有落旋谷的勢力,可是學而不精。

    看來在栝州呆的這幾天,得好好拜訪一下這個叫四姑娘的男子了。許風流暗想,飲下一杯酒,嘗了幾塊菜,便謊稱有些醉了,隨梅心到後院去休息了。

    入夜,許風流悄悄潛入風流閣後院的柴房之處。子時已過,風流閣里依然是燈花剪影,醉酒笙歌。凡夫俗子留戀處,羅帶輕分,溫軟香玉。

    相比前面的喧鬧奢華,後院就簡樸寧靜。趁著月色未央,許風流帶著睡覺時與梅心閑聊的記憶,終於找到四姑娘的住處。

    輕叩門扉,許風流轉入柴房。柴房裡的人顯然沒有睡過。四姑娘手抱木琴,一雙綠眸直望進許風流的眼裡。

    「四姑娘果然不簡單,這會子還未入睡,難道是在等我?」許風流道。這一雙綠色的眼睛,不是正常人。

    如果一境真的跟靈語花教的人學過幻術,那麼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應該與靈語花教脫不了關係。

    「你們中的三個人,必有人會來的。三個人分開行動,說明你們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要好。許風流,你也要帶我走嗎?」四姑娘道。一雙綠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許風流。

    三個人分開行動?也要帶他走?莫非鄉縈袖與月灀梨都已經來過了?呵,我還以為是兩傻子,沒想到這兩人是裝傻!

    「那四姑娘可是想好,要跟誰走了嗎」

    「我若是想好了,怎會在這等你。你覺得我應該跟誰走呢?」

    「四姑娘既然在這等我,那許某是否可以理解為,四姑娘看上我了,想與許某雙宿雙飛呢?」

    「許風流?」

    「怎麼了?」

    「你的名字,誰給取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覺得我的名字,是誰取的呢?」

    四姑娘笑笑,道 「許風流。」 許風流笑笑,道「四姑娘果然聰明!」

    「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四姑娘挑眉看向他,一雙綠眸在黑夜中漸漸淡去。

    「四姑娘想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來接你!」許風流道。

    四姑娘朝著窗外叫了聲,「梅心。」

    梅心進屋拿起了琴,守在門外。四姑娘脫了外衣,內衫半開,香肩半露,露出肩上的一線刀痕。

    許風流不解地看著他,疑惑道「四姑娘如此,是要許某負責?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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