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奚何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趙右諳跟別的孩子可不一樣，依賴性強一些也是正常的。

「對了，」郝雲籟忽然想起了什麼，「最近李羿凡有沒有來找過你？」

「最近？沒有。」奚何不知道他為什麼提起李羿凡，「我上一次見到他，是半個月前了。怎麼忽然問這個？」

「倒也沒什麼事。」郝雲籟道，「我聽人說，李羿凡家裡好像想讓他出國，但是他不想去，昨天他們班導的辦公室里和他爸大吵一架。」

奚何：「這我不知道。」

「沒事，我也就隨口提一嘴。」郝雲籟從抽屜里拿出課本，「我現在最關心的當然還是期末考的事，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獲得學霸同桌的複習指導？」

「行啊。」奚何說，「我什麼時候幫趙右諳複習告訴你一聲，你旁聽一下。」

郝雲籟欲哭無淚，「我在你心裡已經到了只能旁聽的地位了嗎？」

「那倒也沒有。」奚何瞟了他一眼，「你要是能像右諳一眼努力學習，就可以不用旁聽了。」

郝雲籟：「……」他眨眨眼，「我還是旁聽吧。」

------------

期末的時候，班級里的氛圍總算緊張了一些。但畢竟才高一上半學期，還有許多同學對成績都不是很上心。比如蔣皓霖，在知道下學期的優秀班幹和三好學生的獎狀評選還需要成績參考時，他瞬間難過起來。

平心而論，他在勞動委員這個崗位上做的確實很不錯，再加上他性格風趣，在班級里人緣很好，在班委中的受歡迎程度僅次於奚何了。

郝雲籟安慰他：「沒事的，一張獎狀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奚何就比較務實了：「期末考還剩一個星期，寒假也可以努努力。」

蔣皓霖：「寒假學習都是假的。」

「你可以帶上作業來我家。」奚何提議道，「我可以監督你學習。」

蔣皓霖十分感動，並表示他剩下的這個星期一定好好抱佛腳。

假期的來臨卻並沒有令趙右諳開心，放假了，也就意味著他沒有辦法天天見到奚何了。就連熱鬧的春節，也不曾給予他什麼好的回憶。

奚何原本沒想那麼多，還是某天奚媽媽問了一句：「右諳回家之後現在怎麼樣了？快要寒假了，要不要喊他來我們家過年呀？」

「他現在還不錯，他家裡人已經沒像以前一樣虐待他了。」奚何道，「我有時間問問他。」

放學了，他就走到趙右諳身邊：「寒假怎麼過？」

趙右諳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寫作業？」

「就寫作業？」奚何笑了笑，「要不要來我家，跟我們一起過年？」

這是趙右諳沒有想到的，他的眼睛一亮：「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奚何說，「我家裡人都很喜歡你，你回趙家後還經常問我你最近的情況。我們家過年人也不多，都是一些近親，你也不用覺得拘束，反正都在我家裡住了一個多月了，不是嗎？」

趙右諳很是興奮：「好，我會找機會溜去的。」

一瞬間，假期的等待似乎也不是那麼漫長了，趙右諳還期待起春節來。

他知道春節應該是一個熱鬧的節日，往年過年，趙家也會貼上春聯什麼的。但趙辰光和許茹芳工作忙碌，過年過節還在工作加班也是家常便飯，趙覆雨也沒有什麼節日情懷，父母不在家，他也能叫上一群朋友出去吃喝玩樂。趙家的傭人也會放上幾天假，趙右諳就能獲得一個人待在家的機會。

平靜是真的，冷清也是真的。

但今年，或許不同了。

為期三天的期末考試結束後，同學們一個個都顯得很興奮。直到班導通知說：「期末考試的成績一周內就會出來，成績單會發到家長的手機上，大家注意查收。」大家的興奮情緒才有所收斂。

彥廷將手裡的期末複習資料摔在桌上，怒道：「到底為什麼要期末考！如果沒有期末考，我會是這個鬼樣子？」

陳凱瑞附和他：「嗐，誰不是呢。」

「右諳就不是。」彥廷回過頭去，看見趙右諳正在整理自己的書桌，便問了句，「你考的怎麼樣？」

趙右諳搖搖頭：「不好。」

彥廷只覺得他在誆自己：「學霸說考的不好，怎麼也有年段前一百。」

趙右諳繼續搖頭：「這次沒有。」

彥廷：「瞎說，你太謙虛了……」

「你怎麼知道他是謙虛，說不定是真的呢？」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幾人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正是恰巧經過他們身邊的趙覆雨。彥廷當即就不開心了：「你自己考的不行，也沒必要咒別人吧？」

「我咒他？」趙覆雨冷笑了一下，「那等成績出來，你看看我是不是咒他。」

彥廷覺出好像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看向趙右諳，只聽後者表情失落地說：「今天早上我睡過頭，考試遲到了，政治只做了幾題選擇題就交卷了。」

「沒事，誰都有失誤的時候，下次再考回來就是。」彥廷安慰完，又覺得奇怪，「怎麼會睡過頭呢？」

趙右諳：「昨天晚上玩手機玩到太晚了，今天早上沒有聽見鬧鐘。」

「這樣啊……」彥廷還覺得挺驚奇，他一直以為趙右諳是那種只關心學習的人，沒想到也會熬夜玩手機，「你都玩些什麼？最近有一款很火的遊戲叫XXXX，你聽說過嗎？」

這個遊戲趙右諳還真聽過：「已經下載好了。」只是從來沒玩過。

「太好了，我們加一個好友，有時間就一起玩啊。」彥廷已經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機。

一旁的趙覆雨徹徹底底被無視了，他十分惱怒，想到這次期末考的成績，心情才好了一些。他對這次考試還是很有信心的，雖說補課確實讓他煩不勝煩，但那些個家教倒是真的很有水準，幫他押中了好幾道題。

做題的時候，趙覆雨就覺得比以前順暢多了，心情也不由得變好，只覺得自己這次一定能趕超趙右諳。據他的觀察，趙右諳近來對學習的上心程度已經減弱不少，自趙辰光沒收了他所有電子產品後，趙覆雨總算得到了些許慰籍，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