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何正好收拾完書包，走過來站在趙右諳身邊：「我們一起走？」

趙右諳點點頭，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好。」自始至終也沒多給趙覆雨一個眼神，後者便氣沖沖地走了。

趙覆雨意氣難平，對趙鵬說：「你看著吧，趙右諳這次的成績肯定沒有上次好。」

趙鵬：「你不是說他今早考試遲到了嗎？那肯定沒有上次高啊。」

趙覆雨：「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奚何、郝雲籟和趙右諳三個人一起往校門走去，只是才剛走出樓道，就遇上了一個人。

李羿凡手裡提著一個紙袋，他一見到三人就走過來：「奚何。」

奚何還沒反應過來，趙右諳已經開始悄悄打量李羿凡。他記得這個人，反正在他的記憶力，這人一點也不討喜。

「嗯？」奚何看著李羿凡道，「好巧，很久沒有見過你了。」

「哈哈哈，我最近比較忙。」李羿凡笑了一下，「確實很巧，我正要到你的班級去找你。」

奚何便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倒也沒什麼事。」李羿凡把手裡的紙袋遞出去，「我小姨在學校旁邊新開了一家甜品店，這個草莓蛋糕特別好吃，我就想送給你嘗嘗。」

奚何：「這不太好吧？我現在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

「不需要。你如果真想給我回禮，以後可以去我小姨的店坐坐，給她拉一拉銷量什麼的。」李羿凡將紙袋塞進他手裡，沖他眨了眨眼睛，「我也會經常去她的店裡當幫工的。」

他這樣說，奚何也只能接受了他的禮物，但轉而又想到了他話里透露出的消息，有些奇怪：「我聽人說你有出國的打算，沒有去嗎？」

聞言，李羿凡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只是家裡人想讓我出國而已，我自己目前沒有這個打算，他們就說暫時不提這件事，等高三再說。」

可是李羿凡今年已經高二了，離高三也不過半年時間而已。

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情，奚何不好置喙，只道：「你這樣經常給我送禮物，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馬上放假了，大過年的也不太方便見面，就當這是提前給的新年禮物。」李羿凡攤了攤手，「不過是普通朋友之間送點禮物而已，我跟其他哥們兒也都是這樣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一旁的郝雲籟聽見他的話，心道放屁，直男之間的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一個個恨不得天天當對方爸爸，怎麼會天天給人送禮物？

可惜這種場合，他也只敢在心裡念叨念叨，要是直接拆穿，氣氛不知道會尷尬成什麼樣。

奚何笑了笑：「好吧，說不定等開學的時候，我也會送你一份遲來的新年禮物。」

「雖然我很期待，但是，」李羿凡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其實你可以不用把我們的關係劃分的這麼清楚，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並不希望我送你禮物，你都刻意地還我的人情。」

奚何想，你要是真心想跟我交朋友，我就不會這樣了，可惜你卻是想跟我做基友！若不是上輩子的記憶還在，他也不會刻意地迴避李羿凡的示好，讓大家都為難。

奚何還未回答，旁邊一直沉默著的趙右諳忽然道：「這樣說來，你也不用經常給奚何送禮物，作為朋友的話，這樣反而顯得生疏，不是嗎？」

他這話說得很犀利，不僅李羿凡，奚何都有些驚訝。

剛說完，趙右諳就有些後悔了。他知道自己貿然插話的行為可能會給奚何留下不好的印象，但他就是無法控制地，不想讓李羿凡心情愉快。

沒想到奚何笑著對李羿凡說：「右諳說的有道理。」好像並不太在意他莫名插話的舉動。

李羿凡便思索起來，是否自己的思考確實過度了。但他也無法忽略，奚何身邊的這個朋友對他莫名的敵意。

自己跟他有什麼過節嗎？好像沒有吧？而且從體育部納新那次起，他就感覺趙右諳的態度不太友善，當時他還以為是錯覺，現在想想，應該不是。

雖然此刻的心情已經不太好，李羿凡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對奚何說：「耽誤你們這麼多時間真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再聊，假期愉快。」

奚何也回道：「假期愉快。」

幾人就此分開，奚何這才對趙右諳說：「剛才怎麼了？第一次聽你這麼說話。」

趙右諳低著頭說：「對不起，我不該插話的，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他的聲音很輕，讓奚何說不出一句重話來：「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驚訝。」趙右諳在他心裡一直是個小可憐形象，沒想到也會懟人了。

「我就是看到你不想收他的東西，他卻讓你為難，我覺得不開心。」趙右諳依舊低著頭，聲音里還帶著點委屈的意味。

「我知道了，是我誤會你。」奚何伸出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你可別生氣。」

「沒有生氣。」趙右諳抬起頭看著他，「你不怪我就好。」

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郝雲籟：「……」

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三人走到校門口才分開，奚何摸了摸趙右諳的腦袋：「寒假可以找我玩，也可以找我一起寫作業，記得來我家過年。」

趙右諳重重點頭：「嗯。」他現在簡直每時每刻都在期待過年。

今天趙家的司機不知怎麼晚點了，他們分開的時候，司機還沒有到。趙右諳站在路邊等待，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看見李羿凡，他眯了眯眼睛：「是你。」

李羿凡終於得以問出那個他疑惑了很久的問題：「我跟你有什麼過節麼？」

趙右諳回答得很幹脆：「沒有。」要說過節，確實是沒有的。

李羿凡也不客氣起來，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那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剛才在樓梯旁邊我就看出來了，只是你也是奚何的朋友，我不想讓他為難。」

「沒有為什麼。」趙右諳冷冷地說，「就是不喜歡你罷了。」

李羿凡被他氣笑了：「你現在的樣子可跟在奚何面前不一樣，他知道你有這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