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躺在床上，或許是今天的秦天曉比較感性，他給我講起了他父親當年的事情。

秦父一開始並不是濫賭的人，他高中畢業後去參了三年軍，回來後拿著安置費辦了個小公司，後來越做越大，也曾一度成為當地的名人。當上老闆後，秦父娶了自己高中時喜歡的女孩，生下秦天曉，生活富足。

然而好景不長，生意越做越大的同時，秦父結識了一些人，慢慢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一開始是小賭，後來就是大賭，最後被人設計，不但把公司輸了，連房、車都賣了，還欠了一屁股的賭債。為了不連累家裡，他隻身出去躲債，在被追債途中滾入大貨車輪下，當場喪命。

秦父走後，秦母受不了窮困的生活，扔下年幼的孩子遠走他鄉，再也沒有回來過。

故事講完了，秦天曉闔上眼睛，把臉埋進我肩窩裡，我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燙著我的皮膚，我嘆了口氣，輕輕拍他的背，哄孩子似的喃喃道：「有哥哥在，一切都會好的。」

沒過幾天，秦天曉又每天回到別墅住，為了多和他在一起待著，我開始頻繁地把工作往家帶，這就苦了我的秘書，常常大晚上的來往公司和別墅之間給我送文件，當然我不會虧待她。

這天，我在辦公室處理文件，手機響了，我一看熒幕，是家裡老頭子打來的。

「什麼事？」我接起。

「晚上回來吃飯，我有事跟你說。」老頭子命令道，只是中氣不如以前足了，想來君懷說他身體不好的話是真的。

「沒空，」我拒絕，「晚上有約。」

「那就推了，」老頭子要動怒，「你想想你多久沒回家了，你還要不要這個家，要不要我這個爹！」

「家？」我冷笑，「我有家嗎？我沒有家，至於你，我會盡我該進的義務，想讓我回去跟你扮演父慈子孝，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老頭子在電話那頭用力喘了幾口氣，正當我想掛電話的時候，他卻突然平和下來，「小衡，你今年三十了吧，有沒有想過找個姑娘結婚？要是沒有合適的，爸給你物色了幾個品貌家世都出眾的，你去見一見好不好？」

我都要被氣笑了，「怎麼，控制不了我的人，就想控制我的婚姻？你別想了，我還沒打算結婚，我不會見的。」

「沒讓你現在就結婚，先見見人，找個喜歡的慢慢交往，過兩年再結也不遲。」

「喜歡的？」我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

「所以讓你自己挑，」老頭子說著話突然咳嗽起來，咳了好一會兒又繼續道，「這些個不喜歡，我再給你找其他的，總有中意的。」

「那可不一定，」我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大馬路和遠處的高樓，道，「我不喜歡女人。」

「你……」

電話那頭又傳來咳嗽聲，我很不耐煩，「行了，你保重身體，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看著手機熒幕漸漸暗下去，我煩躁地點了根煙，靠在落地窗前慢慢抽完後，給秦天曉發了條消息：

【寶貝，下課後在學校等我，我去接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