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只是他的這點聽話並不會讓艾澤拉斯對他心存憐憫，在給希爾連施幾個神咒後，艾澤拉斯踱步走到了黑影面前，五指成爪，一團帶有毀滅力量的光明神力凝聚在手心，灼燙的黑影痛苦不堪，魔氣翻攪，但他卻只能咬緊牙關，什麼聲響都不能發出。

「菲尼克斯，真巧啊。」艾澤拉斯屈身，低著頭俯視他，眼中的惡意從不加以掩飾。

菲尼克斯的眼眸中溢滿痛苦，忍著極大的疼痛回了句：「神主，不巧。」他的身後還有兩團蠕動的異物，只要稍加仔細便能發現，那兩團異物並不是別的，而是一雙淬著夜色的翅膀。

只是這雙翅膀並沒有當初所見的塔爾塔洛斯的那雙詭譎艷麗，相反，反倒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微微抖動，看起來十分可憐。

艾澤拉斯並不想和他多加討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蠢問題，他只是將手中的光團離得菲尼克斯更近了一些，菲尼克斯咬唇，一道破碎的呻吟從喉嚨溢出，他起身跪倒在地，身後的翅膀安靜的收攏，「神主，您不想問我些什麼嗎？」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無聲的寂靜伴之更加灼熱的疼痛，菲尼克斯尖銳的指甲深深掐進泥土裡，迫使自己不會在這場酷刑中昏厥迷失，艾澤拉斯欣賞著他痛苦的表情，神色之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他卻如他所說，神明將所有的情緒全部拋棄，一如機械統治眾生，無論光明還是黑暗，都是神明的附屬。

「是他讓你來的？」艾澤拉斯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眉宇之間有些不耐煩，卻也沒有將厭惡表現在臉上，菲尼克斯看到艾澤拉斯的表情終於有些許的變化，忙不迭頜首。

艾澤拉斯帶上些玩味，唇角的弧度在夜色中隱藏，只有他異常明亮的金眸為夜幕帶來些色彩，「他不是和吾一同陷入了沉睡麼？怎麼？現在他也醒過來了？」

在亘古的謠傳中，光明與黑暗伴生，一個掌握灼陽，另一個掌控黑夜，分統而治；互不幹涉，在上古紀元中，黑暗之神意圖以邪惡掌控眾生，眾神被邪念煽動，一半與黑暗為伍，而人族、獸族與天族則站在了光明一岸，至此，諸神之戰到上個紀元才落下帷幕，光暗之爭，黑暗之主隕落，黑夜再沒了掌控它的神明。

這是人族的史書中記冊的，吟遊詩人會將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爭奪編冊成歌，傳唱至大陸的每個角落。

也只有寥寥幾人知道，事實上，塔爾塔洛斯並沒有在那場戰爭中死去，他只是因為魔力耗竭而不得不陷入沉睡。

艾澤拉斯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他現在一想到塔爾塔洛斯也和他一同醒過來就嫌惡不已，他偏頭，金眸眷戀貪婪地在希爾沉靜的睡顏掃視，他收回了神力，菲尼克斯見那團灼熱的光源終於離自己遠去，心裡不由得暗自吐了一口氣。

艾澤拉斯就算偏過頭，將脆弱的脖頸看似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面前，菲尼克斯也不敢多做些什麼，他就連想想都不敢，他因骨子裡深刻的對強者的臣服而俯首，他隱含畏懼的盯著艾澤拉斯的腳尖，牙關不住地打顫。

這個男人過於強大了，他的光芒一如他的神力浩瀚而無盡，稍不留神便會被卷進其中撕裂成無數個碎片，但凡他敢有一點不敬之舉，他敢打包票，他的靈魂一定會徹底消失在這片大陸上，再也找不到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