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已經來了，春節也不會更遠。除夕一早，奚何家就熱鬧起來。奚雪因為要過年了興奮得不行，一大早就醒了，奚媽媽和奚爸爸幹脆帶著她去了商場。

奚何跟奚默反倒成了家中起床最晚的兩個，他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家裡已經空了，桌上有奚媽媽留下的早飯。

奚默也是這兩天才放了假，假期比奚何還短。他吃過了早飯，就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奚何用腳踹他：「你剛剛吃早飯的碗沒洗，去洗。」

奚默幹脆：「不洗。」

奚何毫不在意：「不洗你就等著挨老媽的罵。」

「你的洗完了？」奚默的視線都沒從電視上移開，「要不你幫我洗吧。」

「你做什麼夢。」

奚默頓了一下，忽然道：「聽說那個跟你關係很好的小同學要來我們家過年？」

奚何：「你怎麼知道？」

「聽媽說的。」奚默看了他一眼，「要不這樣，你現在幫我把碗洗了，以後我就給你那個小同學當私教。」

奚何沒反應過來：「什麼私教？」

「私人格鬥教練啊。」奚默道，「我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被打被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我教他打架不好嗎？」

奚何：「……」

他被奚默這簡單粗暴的想法和看似十分合理的交換條件震撼了，仔細想過後竟還覺得挺有道理的。

奚默什麼不行，打架這方面絕對是專業的，右諳要是能學一點防身的技術，還是很有好處的。

想通了這一點，奚何很快就應下來：「好，不過他想不想學看他自己，他要是想學，你到時候可別不教。」

奚默不滿道：「我是那種人嗎我？」

奚何到廚房去把奚默的碗洗了，奚雪她們正好回來。下午，奚爸爸提議說到郝雲籟家裡拜個年，還帶了大包小包的禮物。兩家認識很久了，關係也熟絡，過年了自然要去對方家裡坐坐的。

目測一坐得坐個一下午，奚何給趙右諳發了消息，問他什麼時候過來，又說自己要跟家裡人到郝雲籟家去，下午估計不會在家。

等了五分鐘，趙右諳也沒回覆。奚何將手機塞進口袋，走進了郝雲籟的家門，剛好看到郝雲籟從卧室里出來，一看就是被催促半天他才急急忙忙換下了睡衣。

「人來就好，帶這麼多東西幹嘛？」郝爸爸看了幾眼剛被放在地上的東西，「喲，你帶來的這茶葉不錯。」

這兩個父親都是品茶愛好者，奚爸爸道：「這茶葉味道好，你現在就可以泡一壺嘗嘗。」

見他們在茶幾前坐定，奚何下意識要跟過去，就被郝雲籟拉住了。

「看你樣子，是想跟他們一起喝茶論道啊？」郝雲籟道，「大人的世界小孩別摻和，我們去房間里玩。我前兩天不是跟你說我爸給我新買了一台遊戲機當新年禮物？這就給你看看。」

奚何這才想起來，自己十六歲的時候雖然已經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但也一直有「大人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不一樣」的想法。直到後來上了大學，他才逐漸會坐在奚爸爸旁邊，和一眾長輩自如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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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在郝雲籟家中玩了一個下午，快要傍晚，奚爸爸才來敲他們的房門，示意該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郝爸爸往奚何懷裡塞了一個大紅包。當然，郝雲籟也從奚爸爸手裡得到一個。

這還是奚何重生回來後拿到的第一個紅包。他一邊跟著奚爸爸離開，一邊想著趙右諳怎麼還沒有回他的消息。

趙右諳回覆自己的消息一向很迅速，今天他很忙嗎？是趙家來客人了，還是……出了什麼意外？

奚何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想了，但又忍不住擔心。等到晚飯時間，奚媽媽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五口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趙右諳還是沒有回覆。

奚媽媽疑惑問道：「右諳不是說來咱們家過年嗎？你問問他到哪了，能不能趕上跟我們一起吃頓晚飯。」

「他……應該沒有這麼早過來。」奚何應道，心裡已經想好要是過了晚上八點，趙右諳還是沒有回消息，他就出門找找。他雖然沒有去過趙家，但也知道大概在哪個位置。

好在吃過了晚飯，趙右諳總算來了消息。

趙右諳：【我已經在樓下。】

奚何便放心了許多，他走出家門下樓，一路打開樓道里的燈。不知道到了哪一層，他看到趙右諳從黑暗裡走出來。

他問：「你上樓不開燈？」

「看得見。」

趙右諳走近了，奚何才看見他手上還大包小包提著一些東西。

「這些是什麼？」

「給叔叔阿姨的新年禮。還有你哥哥和妹妹，還有你的。」

奚何從他手上接過一些來：「你可真有心，他們肯定很高興。謝謝。」

「你不用說謝謝，我才要道歉。」趙右諳歉意地說，「我……沒有看到你的消息。」

「下午是有什麼事情嗎？」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趙右諳頓了一下，「上樓再跟你說。」

奚何笑著說：「你這樣我還真有點好奇，是很重要的事情？」

趙右諳想了想：「不算吧。」

「你那麼久沒有消息，我還以為你遇上了什麼麻煩。你要是再不來，我就要出門找你了。」

趙右諳聞言，內心更加愧疚。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家，方才奚何一句話沒說就下樓了，奚雪就在門邊張望，此刻看到他們兩人，高興地說了句：「媽媽，哥哥帶右諳哥哥回來了！」

奚媽媽便問：「右諳來了？吃過晚飯沒有？」

趙右諳點點頭：「吃過晚飯了。」

奚何把趙右諳帶來的東西放在地上，笑著對奚雪道：「右諳哥哥還給你帶了禮物。」

「真的嗎！」奚雪更高興了，「是什麼呀！」

趙右諳把禮物遞到她手上，他不知道奚雪喜歡什麼，就挑了個最近比較熱門的毛絨玩偶。

奚雪的狀態是高興，奚家父母就有些驚訝了：「右諳，這些東西是你自己買的？」

趙右諳點點頭：「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就隨意買了幾件，也不是貴重的東西，錢是家裡人給的。」

他們便放了心，看來右諳回家以後，過得還算不錯。

奚何惦記著趙右諳說的事情，得了空便問他：「你下午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