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語道：「我忽然覺得趙右諳好像變帥了很多。」

沈眉眉看了那個穿黑色風衣的少年兩眼，點點頭：「你說得對。」

平日里天天相處沒有發覺，林小語一說，她也發現趙右諳跟以前相比，頭髮剪短了些，清楚地露出了底下精緻的五官，身量也拔高了，比班級里其他男生要耀眼不少。

「我靠，他真的好白啊。」林小語說著，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卑。明明我才是女生。」

沈眉眉眼神裡帶著一股熱切：「只有這樣的顏值才配得上奚神啊！」

林小語激動地攬住她的胳膊：「姐妹你太會了！」

「你發現了嗎，他們兩個今天穿的衣服好像情侶裝啊。」

奚何今天穿著的是一件白色的長款外套，遠遠看去跟趙右諳的風衣確實有些相似。

「你們在說什麼情侶裝？」郝雲籟忽然冒出來。

沈眉眉深沉地看著他：「別問，你不懂。」

「切，我有什麼不懂的。」郝雲籟撇撇嘴，「你們說的是奚何跟趙右諳？」

「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奚何脖子上那條圍巾其實是趙右諳的。」

兩個女生小聲：「啊啊啊啊啊！磕到了！」

「你們在說什麼？」奚何看他們三個人湊在一塊兒，又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便走過來問道。

趙右諳自然也跟了過來。

沈眉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郝雲籟飛快地說：「噢，她們說你跟趙右諳穿情侶裝。」

沈眉眉、林小語：「……」

真想打死這個人。

奚何聽到他的話也是一愣：「沒有啊。」

趙右諳道：「可能我們的衣服樣式比較像。」

奚何又看了看他穿的衣服：「好像是。」

自己磕cp也就算了，被正主知道還是怪尷尬的。沈眉眉：「哈哈哈哈，不是堆雪人嗎，站著幹嘛，繼續啊。」她扒拉了一下林小語：「不聊了不聊了。」

等人又散開，奚何笑了笑，對趙右諳說：「班上的女生感興趣的東西還挺奇怪的，郝雲籟以前就跟我說過，國中居然有人編排說我暗戀他。」說著奚何更覺得好笑，「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喜歡郝雲籟？」

「哦。」趙右諳故意問，「那她們剛才是在說什麼？」

奚何對這些女生的世界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無知了，他想起郝雲籟的話，知道沈眉眉和林小語肯定是編造了些他和趙右諳的感情故事。

但他看到趙右諳單純充滿了求知慾的眼神，又不想敷衍對方，心裡還有種要替他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愧疚感：「……她們好像是對你跟我的關係有什麼誤解。」

「她們說你喜歡郝雲籟，那她們是不是說，」趙右諳放慢了語調，「我喜歡你。」

他的聲音聽起來跟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這本該是個問句，他用的卻是陳述句的語氣。奚何也不知道，他垂在身側的兩隻手已經不自覺握緊，連心跳都加快了。

「……好吧，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她們都是開玩笑的，你也不要太在意。」

「我知道。」看到奚何沒有其他反應，趙右諳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感覺失落。

殊不知奚何也在緊張。

天哪，他剛剛居然差點以為右諳是在說喜歡他，這簡直比知道自己正被那些女生暗地裡組cp還要尷尬！

這怎麼可能呢？

奚何悄悄看了一眼趙右諳，對方面無表情，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眾人忙活了二十分鐘，把小半塊地面的雪都掃了，才湊出一個中等偏大型號的雪人。圓圓的身子上一個圓圓的腦袋，看上去還挺喜感。堆雪人時摘了手套，所有人的手都凍得通紅，氣氛卻很歡樂。

他們找了石頭和落葉，強行給雪人安上了五官，就開始拍照留念。

蔣皓霖讓郝雲籟幫自己跟雪人拍了一張合照之後，就生出了別的想法：「我在網上看到特別多自己動手做雪雕的，讓我雕一個吧？」

郝雲籟趕他：「去去去。」

蔣皓霖離開一會兒，手裡提了一截斷了的樹枝：「你不能阻止一個藝術家的誕生。」

見沒人理他，他就用樹枝對著雪人劃拉了一下。

或許是他們堆的時候沒有把雪壓實，又或者是蔣皓霖力道太大，雪人的腦袋就這樣塌了……塌了……

郝雲籟本想拍一張照片，結果蔣皓霖動作太快，他甚至只拍到一個頭塌了的雪人。他氣得放下手機：「蔣皓霖，我鯊了你！」

「失誤，失誤！」蔣皓霖知道自己闖了禍，剛要跑就被正好站在他身後的鄭一傑給攔住了。

郝雲籟是個狼人，他眼疾手快地抓了一小團雪，就往蔣皓霖的衣領里丟。

「我艹，你太狠了吧！」蔣皓霖被冰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掙開鄭一傑，抓了一團雪想報復郝雲籟，結果後者一個閃身，站在他後面的奚何就受到了攻擊。

奚何還沒反應過來，趙右諳已經幫他報復回去了。他準頭很好，不管蔣皓霖怎麼躲，都能打在他身上。

蔣皓霖哇哇大叫：「奚何，你怎麼請外援啊！」

「哈哈哈哈哈。」郝雲籟快要笑死了，「這怎麼算請外援，右諳是奚何的內人。」

蔣皓霖：「……」

他沒話講。

在學校里玩了半天，他們後來又去了別處，直到晚飯時間才回家。奚何問趙右諳：「你在這等司機嗎？」

「我先跟你一起走一段吧，你回家嗎？」

「嗯。」奚何點點頭，聊起別的話題，「寒假怎麼樣？」

「挺好的。」

「趙覆雨最近有欺負你嗎？」

他早就過了生生受趙覆雨欺負的那個階段了。趙右諳搖頭：「沒有，他最近心情不錯。」

趙覆雨近來確實心情好，因為趙右諳直線下降而自己直線上升的期末考成績。雖然知道趙右諳是有一科缺考，排名才會掉到自己下邊，但那又怎麼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不知不覺，兩人都已經走到了奚何家樓下。奚何很自然地邀請道：「來我家吃個晚飯再走？」

「今天不了。」趙右諳微微笑了一下，「等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