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徐北揮手解釋，還好自己亂糟糟的房間沒有暴露出去，穀梁還蹲在腳下撿瓜子殼兒，一起身，剛好撞在人身上。

鏡頭一陣旋轉，亮光成功熄滅，電源線也被拔了出來。

帶著生無可戀的表情，徐北撈起一隻大號長頸鹿抱枕，四腳並用纏上去。

「算了。」

「生氣了？」

地上的人把臉埋進抱枕，穀梁示意他挪開——

房間已經被打掃過，收拾的幹幹凈凈，桌上還有半杯熱茶。

「你做家務怎麼這麼熟練？」

「還不是習慣了。誰讓我家裡還有個妹妹，又得照顧小的又得照顧自己，還得照顧餐館生意，沒點兒生活技能可說不過去。」

醫院病房內。

床鋪呈人形凹下去，上手一摸還有些溫熱。周齡開始頭疼。

自己才離開不到半個小時，人怎麼說跑就跑了？待會兒那個兇巴巴的護士就要過來查房，這要上哪兒找人去？

「303，303在嗎？」

「糟！」

周齡翻身上了床，把頭一蒙不敢出聲，像個半夜偷偷摳手機被家長發現的孩子。

「別藏了。伸手。」

聽聲音應該是換了個人。居然是個男護士？

然而事實不允許他胡思亂想。周齡能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擼起來，小臂處一片濕涼，針頭即將刺入皮膚，有人推門進來，懷裡抱著一兜水果。

「扎錯了扎錯了……」

徐慕海這才趕過來，及時阻止了那小護士的錯誤。恰巧巡查的老護士長走過來，溫聲細語讓他掀開被子，周齡這才從被窩裡挪出來。

「別說了，丟人。」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怕這個？」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徐慕海切了一塊蘋果給他：

「正好。我剛剛出去給咱兒子發簡訊說我在這裡檢查，你猜他怎麼說？」

因為開了空調的緣故，室內溫度熱到連他自己也不適應。脫下外套，徐慕海露出了自己被毛衣領包裹的脖子，剛想扯一扯，又被按回去。

「怎麼說？」

「你吃了這東西我再告訴你。」

迎著窗外照進來的光，周齡咬下一口蘋果，喉嚨幹到發疼。

怎麼越看越覺得他覺得有事要說？

「噗……咳咳咳……」

「沒人搶。這些都給你了。」

「啊？」

「我說，作為一個中年人，你能不能有點當爹的樣子？雖然說你剛回來不到半年，那小兔崽子不接受你，你就不想想辦法拉近一下父子關係？」

揉了揉自己的胃，徐慕海慶幸自己剛剛是一個人出去，不然讓他看到自己趴在廁所吐的樣子，又該沒完沒了叭個不停。

「兒子說，等你回去，他想送你點兒東西。」

「真的？？」

周齡喜出望外。牆上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按照醫院規定，alpha不能在omega產科逗留待太長時間。

「你幹什麼？人都還沒走。」

「冷。抱會兒。」

周齡埋在他頸間，輕輕吸了口氣。

還是老婆身上的蘋果味兒比較好聞。

而另一邊，穀梁幫徐北收拾了房間，對他的展示櫃產生了極大興趣。

那些塑料小人為什麼要擺在這兒？真的有別人說的那麼貴嗎？

這樣想著，他湊到玻璃門面前，徐北突然冒頭，也跟著過來打開了自己的手辦櫃。

「這個是我等了快十一個月才到手的。怎麼樣？設計不錯吧？」

瞧了一眼他掌心那個矮矮小小的女孩，穀梁皺起眉頭：

「這是你設計的？」

「這倒不是。不過我是這個遊戲的新任插畫師，頂多也就做做修改工作。」

「插畫？咱們在學校里忙得團團轉，你有空嗎？」

好奇心還沒消失，穀梁就接起了電話，這次因為身邊有個年輕力壯的A在，吵架都帶了底氣：

「喂？」

「你小子，慫了？最近電話都敢不接？」

「喂！你——」

「噓——」

穀梁豎起食指，示意他別出聲，繼續聽電話。

「正好在附近，不下來玩玩？」

「鬼才要跟你們玩。」

說完他便氣呼呼的掛斷電話。徐北瞧了眼樓下，幾個社會青年轉來轉去，大冬天還漏著腳脖子。

「既然你聽到，我就不瞞你了。」

穀梁無所謂似的聳聳肩：

「估計是來約架的。還是之前那個學校隔這麼遠找上門的。這幫人到底什麼毛病？」

「不管他什麼毛病。」

徐北信心滿滿接下一句：

「追到我家來找你麻煩，說明跟蹤了。敢在我家這兒打架，還以多欺少？看我不揍得他們叫爸爸。」

「千萬別。好孩子不打架。」

穀梁攔住他脫外套的動作，一雙大眼睛透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