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與你說的我不識藥？」

「只是傳言。」

這傳言傳的可真是夠真夠廣的。

「告訴我，玉豉是什麼藥？」

「玉豉，是地榆。」 稽瑾的聲音！

一轉頭，菟子扶著稽瑾過來了，稽瑾的樣子雖然看上去還有些虛弱，但我能在稽瑾的雙瞳里見著平日里的光彩了，絕對是已經好了，只是這腿怎麼一瘸一拐了？

「在腿是怎麼回事？」

「你問他呀。」 菟子嫌棄的把稽瑾攙到凳子前 「非急著要見你，下床太急就崴了腳了。」

「雪蓮，你沒事吧。」

「我是無事，」 我看向稽瑾的腿 「看起來，倒是你有事吧。」

稽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地傻笑了兩聲道：「我也沒事，我看過藥集，第四頁寫的是地榆，地榆也叫玉豉，地榆獨莖直上可長三四尺高，泡茶喝，味道很是不錯。」

「地榆可以解蛇毒嗎？」

「當然可以。」 稽瑾肯定的毫不猶豫。

「可解蛇毒？」 我看向玉豉，這個人雖然自稱玉豉，可我也不知他的話中真假幾分，又或許他像黃精一樣，堅持自己是竹，但其實並不是。

自知真實身份已經暴露，又見我還存疑，故而玉豉忙解釋道：「我確實能解蛇毒，可他中的並非是一般的蛇毒，是劇毒，一次兩次我尚且有能力救，可他反覆被傷多次，體內的毒積的太多，我的能力……」

「反覆多次被傷？他為何會頻頻被傷？」

關於這個問題，我沒有得到答案，玉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緣由來，我只能先跟著他去見他口中的那位親人。

玉豉把我們帶去了一個草堂，那是他的住處，草堂門口的一小片土地里種著一些我不識的花草，草堂里飄著淡淡的藥味，裡面有我熟悉的人蔘味道，想來是正靠著人蔘吊命。

說實話，解毒是我雪蓮的強項，可解蛇毒不在我範圍之內，在看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病人之後，我更加肯定，治蛇毒真的不是我的強項。

面無二兩肉，目無一分神。

這人真的還有救嗎？

「阿尋，阿尋。」 玉豉來到病榻前，輕聲的叫著他的親人。

「阿玉，你回來了。」 阿尋醒了，他的聲音比蚊蠅還輕，還微弱，即便如此，他對著玉豉還是露出了病弱蒼白的笑來。

「阿尋，我把能救命的人找來了。」

聞言，阿尋看向了我，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多少神采了，可仍舊是十分的幹凈清澈，除此之外，還有一絲令人在意的警惕。

他在提防我？

「你們出去，我要了解一下病情。」

藥香浮動，不夠明媚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子打亮整個屋子，那些光投到阿尋的臉上，直把阿尋蒼白的臉都照透了幾分，嗅著味道，我分辨得出來，這個阿尋確是個凡人。

「中的什麼蛇毒？」

「不知。」

「如何中的？」

「不知。」

「幾次？」

「不知。」 阿尋閉上了眼。

果然不配合，我笑了笑 「好個一問三不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還是不能告訴我？玉豉找我救你可是許了大代價的，不管怎麼樣，我過來走了一趟，也是要出診費的，所以哪怕是你不肯配合，不讓我救，這代價我也必然是要收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