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吞口水，目瞪口呆的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腦子裡想到張湯說我吃了人肉。

卧槽，難不成那紅燒肉就是這女的肉做的？！對了，難怪昨天來那女的手臂還露在外面，今天早上來的時候那手臂都沒了，結果晚上這男的就在做手板筋。那女的根本就不是把手放進了被子里，而是被這男的給剁了。

「嘔！」我忍不住胃裡的噁心，幹嘔了起來。可他媽的離著晚飯已經過了六七個小時了，這樣幹嘔除了口水，我什麼都吐不出來。

「砰！砰！砰！」此時，門外響起了砸門的聲音，我往門外望去，就看到那男人正在用身體猛烈的撞擊衛生間的門。

「給我忍住，不要露餡了。我們還不能讓這男的發現我們知道了。」張湯皺著眉頭說道，說話的同時把被子蓋好。

「為什麼啊！」我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問道。

「回去再說。」張湯弄好被子，我們兩個趕緊出了房間，把門關上裝作沒事人似的往那沙發上一坐。

我現在在聞那高壓鍋里冒出來的味兒一點都不覺得香，反而是說不清的一股腥味兒，這讓我想不由的想到了第一天吃的水餃。

就在我屁股粘上沙發的瞬間，那衛生間的門應聲而開。男人滿臉陰沉的撞了出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打量那卧室，而後在看看我和張湯。

「不想給我水喝也不用演這麼一出」張湯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好了，沒什麼事兒了，以後這麼晚了，就不要弄這麼大聲響出來了。都是鄰居，要相互體諒。」

男人愣了一下，轉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是，我知道了。」

張湯點點頭開門走了出去，我逃一般的緊隨其後，一出門我就捂著嘴巴直往樓下跑，我還不敢跑回家，徑直跑下樓，跑遠了點，找了個沒人的地兒大聲的嘔，瘋狂的嘔。

「嘔！」感覺整個黑夜裡都是我嘔吐的聲音，吐不出來，我就用手指頭往自己的嗓子眼裡扣；我這一吐就是半個多小時，這原先做化療的時候都沒吐過這麼狠的。我感覺我那肚子里的器官都快順著我的舌頭滑了出來。

「哎呦我的媽啊。」我擠了擠眼睛上都嘔出來的眼淚，往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現在誰都不要給我提肉這個字兒，從今往後我林小白就改吃素了。

「怎樣，還覺得香麼？」張湯站在我身前，笑著說道。

「打住！」我抬手連忙攔著他，讓他不要再說，我現在聽到「香」這個字也忍不住要吐；忽然我想到了張湯之前說的話，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湊到張湯麵前說道：「誒，張判官，我這吃了人……人那啥，以後，以後死了之後不會真讓我下輩子做蟑螂吧？」

「你剛剛叫，叫我什麼？」張湯麵帶微笑，忽然問道。

「張判官？」

「誒，對，在喊一遍。」

「……」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昧著良心為了不做蟑螂，我只有在笑著喊他一聲：「張判官。」

「你這也屬於不知情，地府的人也不會那麼不講是非。不過你要多積點功德，到時候也能消罪。」

聽張湯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看來以後我要多扶扶老奶奶過馬路什麼的，頓了頓，我抬手指著我家那樓疑惑的問道：「誒，張湯，不，張判官；你為什麼不讓我報警啊？這男的用心很險惡啊，他是想用這種辦法，一點一點讓整棟樓的人一起幫他把她老婆給吃了，這樣到時候誰都找不到屍體。她老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警察都拿他沒辦法。他是有多變態才他媽能想出這個辦法。」

「整棟樓？他這肉給的還不是你一家？」張湯眉頭皺著看著我。

「啊。」我點點頭說道：「他給這樓里上上下下每家每戶都送了呢。誒，大哥，還有一件事兒我沒搞明白，我今天白天還看到那女人的下樓了，早上的時候還看到她和那男的一起去他們家對門送東西呢。所以我就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啊！」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發現你家這小區有個鬼魂在雷達上忽閃忽滅嗎？」張湯看著我說道：「就是她，你看到的那不是她本人，是她的鬼魂。她老公一次一次的讓她處於假死狀態，又一次一次的把她救活。這得是多大仇恨。」

「真他媽噁心。」我越發覺得那個男人是個變態：「誒，大哥，是不能報警，報警也太便宜那王八蛋了。」

「更可怕的還在後面呢，這女人在生死之間徘徊數次，不管是為人，還是為鬼，都是迷糊的狀態；加上她的身體都被你們的消化掉了，看不到自己的屍體，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就會一直在這小區徘徊，慢慢的成為厲鬼。等她知道真相，那吃了肉的人，最終都會死在她手裡，在外人看來，要不是意外，要不是疾病，不漏痕跡。這種，用我們鬼差的行話說叫：鬼虐。

你要是報了警，這事兒化解不了，女人一死直接變成厲鬼，那報應會來的更快，所以你如果還想你爸媽好好活著，在報警之前，得想辦法把這事兒給解決了。」

張湯滿臉嚴肅的說道。

我一聽這事兒還能牽扯到我爸媽的生命安全一下急了，說道：「大哥，既然這樣，那你趕緊去把那這事兒解決了啊。你不是鬼差嗎？把那女的帶走了啊，不能讓她在這做厲鬼啊。」

「他們兩現在都是人，我是不能對人下手的。要解決這事兒，我有兩個辦法，不過都需要你幫我。」張湯抬起手指，在我面前比了個二。

我點點頭，示意張湯說下去。

「這第一，你現在就回家那把菜刀，一刀把男女兩人都殺了，這樣那女的沒人仇人怨念一下起不了，我可以借著虛弱期把他們兩都帶回去。」

我一聽，下意識的以為張湯是開玩笑的呢，可抬頭看這他，那張湯滿臉嚴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連忙搖頭，苦笑一聲說道：「這可不行，張湯你還是直接說第二個辦法吧。」

「這第二個辦法，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張湯忽然在這擺了我一道。

「不是，這難道這不也是你們鬼差的事情嗎？」我愣了一下。

「這事兒這麼棘手，我得回地府和上面彙報一下；這路上嘛要個一天時間，寫報告嘛要個兩天時間，我得再找兩個幫手吧？這又得過三天。這一天加兩天加三天，就是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要是發生點什麼其他事情，那我可管不了。」張湯笑著看著我說道。

我未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媽的，我在心裡罵了一句，說道：「那你說吧，什麼條件。」

「來我這上班。」

「啊？我已經是黃泉路四百二十一號的營業員了啊，去你那做兼職啊？」

「誒，不一樣；我們做鬼差不容易啊，那地府的冥鈔在這又不能用，冥王那個傢伙又不給我們發ＲＭＢ，我們要想幹啥花錢，那都是自己賺的啊。雖然我經歷了幾次創業失敗，不過我開的網吧下周就要開業了，你來給我當網管吧。」

「卧槽，網吧？……我，我有絕症誒？」

「沒事兒。我不介意，你工作的時候別隨便摘帽子就好了。」

「……張湯，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對麼？為什麼是我啊，網管還不好找。」

「我是認真的，因為這片區你是我的小弟啊，咱兩有共同語言，說吧，你答不答應。要不答應，我可走了。」話音一落，他還真的轉身作勢就要走了。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我連忙一把抓住他，真他媽是日了狗了，鬼差開網吧？天了嚕啊：「這下你可以告訴我，第二個辦法是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