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那對夫妻，平時感情好嗎？」張湯不跟我說第二個辦法，反而關心起別人夫妻感情。我白了他一眼，腦子裡想起他們兩個在小區吵架的情形。我搖搖頭說道：「不好，前天我還看見他們吵架呢，好像這男的懷疑這女的出軌。」

「這就對了，什麼事兒有因有果，我們現在要去阻止那個果，你就得先找到那個因。」張湯抬手揪著他下巴上的小鬍子說道。

「沒聽懂……。」我是真沒聽懂。

張湯白了我一眼，抬手指著我鼻子說道：「就你這文化水準，誒你也就適合當網管你知道嗎？我的意思是你得弄明白，那男的到底為什麼要下這麼狠的手，弄明白了你就能在一堆亂繩中找到頭緒，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兒。」

「哦，我明白了。」我點點頭說道：「大哥，你這是要讓我去調查那女的情況啊。我這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偵探，咱們這又不會在拍電視劇，我到哪去查啊。我最多也就百度一下。」

張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樣，你不是說你今天還見過那女的嗎？」

「啊。」我點點頭。

「我們剛剛看那女的，她那麻醉藥藥效已經差不多了。我估計等她醒過來，能活活在痛死。不管那男的用什麼辦法把她又救回去，在這中間我們有一次能碰上那女的鬼魂的機會。找她直接問明白，不就完了。」說完，張湯看著我，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腦袋：「趕我們這行，要用腦子的。走，跟上。」

我是新人，他張湯在這行幹了這麼久肯定比我老道。跟著他說不定每個月我還能超額完成任務呢，想想我趕緊跟上他。

我兩在那三樓與二樓之間的拐角空地上，也就是我家門口停了下來。那張湯不知從哪裡找來三根蠟燭，西、南、東各點上一根，唯獨北邊留上一個缺口。

我看著張湯把那攔住一根一根點燃，好奇的問道：「張湯，這是幹嘛？難不成你們鬼差抓鬼，還跟道士一樣有秘術？」

「你小子是林正英系列看多了吧？這可不是普通蠟燭，是冥界幽冥河上露頭的來世花。那過了奈何橋的人，都要過那幽冥河，沒了意識的他們就會順著這來世土豆長的方向前往輪迴通道。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人間的指示燈，你守在那北面，等那女鬼下來你立馬把北面的蠟燭也放上，這樣她就只會在這個圈圈裡打轉，跑不到別的地方去。」

說著，張湯把剩下一隻蠟燭和打火機往我手上一塞。

我吞了吞口水，看看手裡的傢伙問道：「誒，大哥，我這，我這第一次幹這種事兒有點緊張，你看，你懂這麼多，有沒有什麼辟邪驅鬼的辦法啊。萬一那女鬼要害我怎麼辦，我得自保啊。」

張湯看我那眼神，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他應該想殺了我。他看著我說道：「我在說一遍，我是鬼差，不是道士！再說了，內存邪不可幹。」

「內存邪不可幹？」我愣了一下，又沒聽懂。

「只要心存正氣，能守正中宮，不沾染令人精神受損的邪氣，諸如淫、貪、惡此類，就不要害怕。像現在年輕人都喜歡自，慰，還有科學說自，慰對身體好，這不是扯犢子嗎？這東西耗精血，增淫，欲，大惡之物。你小子不會沾染吧？」

「哦，不會，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有優秀團員證的，誒大哥，你還是教我怎麼辟邪驅鬼吧。」

「……」

「大蒜有沒有用？我媽跟我說大蒜能辟邪，遇到鬼吃大蒜就好了。」我問道。

「沒用，特別是焚燒大蒜皮，那些冤魂厲鬼最喜歡的就是那個味道。」張湯又為我科普了一天知識。

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商機，這他媽開什麼網吧啊，我們兩個去幹風水，那我不是能賺翻了。在我離開這世界前，留一筆錢給我爸媽的願望不就輕易實現了嗎。嘿嘿，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過去。」張湯招呼我一聲，我應了一聲拿著蠟燭站在了樓梯上。我剛在那站穩，頭頂上樓道的感應燈就像受了風的蠟燭一樣閃閃爍爍的，而地上的蠟燭卻相反紋絲不動。

我吞了吞口水，眼角餘光看到一個身影正從樓上緩緩走來。這一下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看了一眼那女人慘白的臉，我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全都立了起來。

那感覺就像是盯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看了一眼。

我把身子死死的貼住牆壁，目光收了回來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忽然，我那眼光所及，另一雙腳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之中。那女的應該是走到我了的身邊。

不要停啊，不要停啊。我緊緊閉著嘴巴，擯住呼吸深怕自己一露氣兒，被這女鬼聞到自己吃了她的肉，那他媽還不得完蛋啊！

好在，她那一雙腳並沒有在我身前停下，而是繼續走下了樓梯，一腳踏進了那火燭陣中；我抬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女鬼身子一愣，往那西邊的蠟燭走了過去，走到盡頭沒有下樓而是如張湯說的那樣轉身朝著南邊蠟燭走了過去。

「還愣著幹什麼，封口！」張湯站在那那邊蠟燭處大對著我的小聲喊了一句。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掏出蠟燭和打火機。

「啪，啪，啪！」我試了幾次，都沒有打著火。我記得抬頭看一眼，正好對上那女鬼在燭光的照耀下一步一步的朝著我這邊走來。

她那慘白臉龐上空靈的雙眼此時，好像正盯著我。我低著頭左手抓著蠟燭，右手抓著打火機放在蠟燭下；我的右手一邊抖一邊狂按。

「媽媽啊。」我眼角餘光看見那熟悉的一雙腳又出現在了眼前，嚇得我一下扔掉了手裡的蠟燭和打火機。連著後退了幾步，往那樓梯上爬了上去！

我在抬頭看那女鬼，好像在我放棄的瞬間，那迷糊的女鬼彷彿也受了驚嚇，她的表情變得扭曲，腳下三兩步，發出怪異的聲音往我身上撲來！

「該死！」張湯叫罵了一聲，一個大跨步往我這邊走來；他那大手一抓，直接卡主女鬼的脖子，把那女鬼整個鬼往他身後一拉。緊接著他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蠟燭，在另一根蠟燭的火光上一點轉身趕忙往那北面方向一放！

那女鬼再次恢復了安靜。

張湯搖搖頭，看著我說道：「那男的估計在搶救她，還好；這女的怨氣很重。要真變成惡鬼，麻煩還真不小！」

我吞了吞口說扶著樓梯站了起來，看著那在火燭陣中東南西北四個角打轉的女鬼：「這女鬼留下來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張湯手扶著樓梯扶手，直接從三樓樓梯繞過那火燭陣跳到了二樓樓梯上，從那下面拿來一把掃把，看著我說道：「掃把是掃污穢之物，鬼魂往往能在眾多物件之中先注意到它，這陰間與人間萬物為反。我把這掃把倒過來，她看到了那在她眼裡那就是正的，她現在正迷糊著，這掃把會讓她以為自己沒死，這樣就不會變成剛才那厲鬼的模樣。

我這是在教你這個菜鳥，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點點頭。張湯這才伸手把那掃把倒著立在了火燭陣中徘徊的女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