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歇息了一會兒，就開始探索這深藏山底的地宮。

小劍客擰幹衣角的水，將頭髮重新束了起來，如今他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藥效還未完全褪去。

謝爻走在前面，小劍客跟著，兩人都沉默不語。突然謝爻站定了，後面的小劍客仰頭看向他，有些疑惑。

「石壁上有文字，或者說是符文。」謝爻低聲說道，伸手在濕潤的石壁上抹了一把，凹凸不平的刻痕，絕不是隨意劃上去的。

小劍客險些沒看出來，石壁上有字？借著微弱的光，小劍客湊近石壁，還真的是發現了幾個熟悉的符號。

「那個……咳咳，石猿，面具……一樣的字。」小劍客嘶啞著喉嚨，艱難地發聲，手指還摳著那幾個熟悉字元。

謝爻從上到下把這些符號都摸了一遍，深深印在腦海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下次見到，就不會認不出來了。

「繼續往前走，這裡一定有出路。」謝爻嗅到帶著絲絲水汽的風，帶頭往前走去。

沿著粗略鑿開的台階往上爬，小劍客不時瞅瞅身邊的水滴石，奇形怪狀的，大小不一。

面前是謝爻高大的背影，寬厚的臂膀，一頭隨意束起的長髮，走路時交疊的長腿，沒有女人會拒絕這樣的男人吧？

小劍客想起秦淮水畔的花娘，『男人好色，殊不知女人也愛，這色啊，不同人有不同種，男人的色更是多樣……』

游著神，小劍客一步一個腳印跟著謝爻走，心裡琢磨著『色授魂與』這幾個字，頗有意會。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重疊在一起，走進不甚寬敞的石階上，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是走到了一處平整的地方。

這地方空曠得緊，穹頂極高，四面還有幾個柱子，雕刻著奇奇怪怪的動物，或在仰頭咆哮，或在低頭飲水，有凶獸也有瑞獸，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從未見過的野獸。

謝爻踩著地上鋪的一層白沙，悉悉索索走向大殿，這是一個大殿，即使殿內無神像雕塑，但那祭台式擺設，分明是供著什麼神靈的。

「這是異族的祭壇？」小劍客咽了咽喉嚨，幹咳了一下，聲音清晰多了。石柱、石像、祭壇、符文刻痕……

這些都透著神廟氣息的物品，很難不讓人想到曾經的異族，澤水楚人。

這一支族群起源於荊蠻，後來逐漸壯大，建了國，號『楚』。慢慢吞併附近的封邑，將自己的名號傳了出去，一時轟動了整個中原地區。

澤水楚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信奉鬼神，尊崇野獸，同時也酷愛蘭澤香草，祭祀時十里蘭香的傳聞經久不衰，成為老百姓的茶餘飯後的談資。

後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楚國迅速衰敗，國破後，楚貴族銷聲匿跡，僅餘數萬族人滯留淮水、湘沅等地，與當地百姓混雜在一起，至此，再無香陣衝天的盛況。

小劍客恰好是吳地人，聽聞過澤水楚人的名號，雖然他們消逝了好幾百年，但許多關於他們的傳說、摺子戲等還在傳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