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了男人並不一定只能喜歡女人，同時於子蘢也到了發情的年紀，前面幾年練京劇練得腰肢柔軟，眼波氤氳，國中里小男生還沒長開，大家都白白嫩嫩，羞澀得一比。也沒人覺得於子蘢少了點男人味，結果一上高中，看著班裡其他同學的身高體健，勻稱肌肉，於子蘢急眼了，自己好娘啊！

而且吧，因為爺爺的緣故，於子蘢上的國中是一所比較特殊的學校，裡頭的小孩都是有名望的人的子嗣，姿態可端著呢。沒人說話牛逼哄哄得好像天王老子我都能艹，而應於子蘢的要求，高中給他轉到了公立學校，三教九流啥都有。自然就有不合規矩來的人，比如趁著職務之便對於子蘢身體接觸的體育老師。於子蘢覺著自己已經讓爺爺瞧過一回這種腌臢事，就直接借著老爹的手讓那老師回老家去了，後來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就都是男人騷擾自己呢？

大概是，他膚白貌美瞧上去簡直是個閨蜜而不是男朋友？反正整個高中他就是一婦女之友，就壓根沒學姐學妹找他約炮！倒是他有一天見著了一個在學校長椅上坐著的男生，在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於子蘢心裡猛然一動。

哥哥我好像喜歡男人。

於子蘢一下子想通，正準備湊上去和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男生搭訕時，男生醒了，下垂眼，頭髮凌亂無神，白襯衫領口髒兮兮的。於子蘢一下惡寒，玻璃心碎了一地，站在那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慢騰騰地走開了。

出櫃要趁早，於子蘢自從明確了自己的性取向，就想著必須為自己以後的伴侶掃清障礙，趁著老爺子大壽第二天，客人送完之後就磨蹭到老爺子身邊。不聲不響地下了好幾局圍棋，走得是蠻橫的狂野路子，老爺子人精哪能看不出來事，忙問怎麼了。

於子蘢委屈啊，一下子哭出來了，自己也才十八九的年紀，對這種事有著畏懼但又沒法熬在心裡。撲在老爺子腿上就哭個稀里嘩啦，哽咽著說「爺爺，孫兒可能要給於家絕後了！」

老爺子一驚，猜到了怎麼回事，臉色都變了，嘴皮子哆嗦得說不出話來，抓起幾個圍棋棋子就扔過去，砸著了於子蘢的頭臉，玉石做的小棋子砸得於子蘢臉上泛出紅痕。

「爺爺，逗貓遛狗這些事，我都不做了。養鳥弄花卻也是不敢了，以後孫兒做事，只能膽戰心驚了。原先怕老爹生出小子來惹我不痛快，現在倒是希望再多幾個弟弟，也好過於家被我絕了後！」於子蘢心碎難當，也是吃准了老爺子狠不下心來送他去那種強制所接受治療。

老爺子心裡苦得很，到還真捨不得孫兒這樣痛苦，撫去於子蘢的眼淚，「誰要敢說你的閑話，爺爺上門去討個公道！你也別藏著掖著，可勁鬧。爺爺給你擦屁股。不過你爸那邊，還是小心著點。」

於子蘢第二天早上醒來，鬆了一口氣，「老伴啊，我可給你省不不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