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

夏軍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幹，偷偷咽了下口水但是正經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以為這是又在搞什麼新花樣，尹斻於演技上很有天賦，各種角色扮演情景帶入都不在話下，只要他有這個情趣，就沒有什麼是玩不起來的。

可是，尹斻的意圖這次卻並不是夏軍理解的那樣，他脫下上衣轉過去背對著夏軍：「旁邊有藥你幫我塗一下。」今天犯了傻，洗完澡後背火辣辣的疼，夏軍來的正好，可以幫他看看。

「你這後背可以開畫展了……」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夏軍拿出藥膏擠出一點在手指上，有些不好意思，幸虧尹斻現在看不到他的臉。

「棉簽！棉簽就在邊上你沒看見啊！」感到藥膏是被手指頭抹上去的，尹斻坐不住的扭頭看向夏軍，這人也忒沒有常識了。

「閉嘴吧你，給你塗就不錯了，哪有那麼多事兒。」夏軍一巴掌打上尹斻的腦袋，把他的臉又扭了回去，認真道：「我來找你可是有正經事的。」

「哦，你現在就是找我幹不正經的事我也幹不了啊。」上完藥，尹斻也不著急穿上上衣，省的好不容易抹完的藥就都被蹭到衣服上，他從床頭櫃上拿兩顆橘子扔給夏軍一顆，「挺甜的。」

莫名其妙的拿著一顆橘子，夏軍很快就聞到了新鮮的橘子清香味，尹斻已經剝開了橘子，橘皮的味道總是要比藥膏的味道好太多。

「今天我回來就從門衛那裡拿的果籃，味道挺好，還有不少，你一會兒回去時候帶點兒。」

「誰送的？」夏軍沒動，看了看手裡顏色討人喜歡的橘子擺弄著，又看了看尹斻此時像個松鼠似的吃得鼓鼓囊囊，突然間就覺得今天早上那個被自己狠狠教訓的人不是他了，很難得能看見這人不是在做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一時間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不知道。」吃完一顆，尹斻又拿起一顆蘋果，「咔嚓」一聲咬下去。

「你都不知道誰送的你還敢吃。」要是對頭要毒死你簡直輕而易舉。夏軍拿起放在旁邊的筆記本，瞄了尹斻一眼，對方已經用極快的速度啃掉了大半顆蘋果，他將筆記本放在膝蓋上，尹斻也看看他，似乎並不在意。

打開合上的熒幕，那聲音一瞬間又響徹了整個房間，這一次除了男人誇張的呻吟聲外還夾雜著一些細細密密的水聲，聽起來很能勾起人的情慾……再一次看尹斻，他一抬手秀了一把投籃，果核「咚」一聲進了垃圾桶，他身體向後靠了一下，靠在床頭上微笑著沖夏軍眨眼，很賤的調侃著：「喜歡這調調？」

「不怎麼樣。」夏軍撇嘴，頗為認真的研究著熒幕里正打得火熱的兩個人，嫌棄似的說道：「這屁股都下垂了成這樣了，有什麼好看的。」過了一會兒再看一眼又評價，「牙籤似的爽個屁，還能喊成這樣。鏡頭也很模糊。你從什麼地方買的？」

面對夏軍的質疑，尹斻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似乎夏軍剛剛這一番話是在為他出了口惡氣，不過事實也的確是如此的。他笑道：「你要是知道這視頻里的人是誰就不會這麼說了，等等，不好看嗎……」說著頭湊過去正好看見上面那「牙籤」發了猛勁兒，快速的動了起來，下面那個「屁股下垂」的叫得更歡，「這不挺好看的。」

「這視頻是你偷拍的？」聽尹斻這麼說夏軍也明白了，他之前還覺得奇怪，尹斻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愛好，現在一說就知道了這不是什麼毛片，而很有可能是他抓到的什麼人的把柄。

「姓錢的別看平時裝的挺像那麼一回事，其實骨子裡騷的很，你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勁兒才拿到這麼一段？」

錢文林！

夏軍又看了一遍，視頻里現在還沒出現人臉，兩個人的都沒有。他知道這個錢文林，本市的大毒瘤，只是苦於始終都找不到證據把他捉拿歸案。尹斻這次的這個消息可真夠勁爆的，而且還是影音版本……

「真要是他……那他可真能叫喚的。」夏軍摸了摸下巴說：「以前怎麼沒聽出來這老小子聲音這麼尖。」

尹斻剛和錢文林結下樑子，現在就拿出這私隱視頻出來難道真是巧合？夏軍看他湊過來，一臉嘲諷的看著熒幕裡面忘我的兩條肉色的身子，突然握了握尹斻的手：「今天你和錢文林交易被我正好逮到，其實是故意的吧。」

「沒有。」尹斻看著熒幕連頭都不抬一下。這時候除了拍肉聲外錢文林的叫床又響起來，相對比較之下那個始終賣力活塞的男人卻表現的非常沉默，除了喘息之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

「他是個啞巴。」尹斻對夏軍說：「錢文林和這個又聾又啞的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十年，沒有人知道他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說到這裡，終於看了夏軍一眼，「知道我為什麼能知道嗎？」沒等夏軍回答，就又神經病的笑起來。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情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尹斻這話說得很是意味深長，他盯著夏軍的眼睛看，看得夏軍不自在，於是更加握緊了尹斻的手，尹斻的另一隻手這時候適時地攀上了夏軍的肩膀，慢慢地靠近，嘴唇貼著夏軍的耳朵輕輕的說：「我知道你現在有新的任務在身了。」

推開尹斻，夏軍驚疑的瞪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我什麼不知道？」尹斻反問著。錢文林的聲音此時恰好是要到了高潮，瘋狂的嘶喊著，都喊破了音。

「哦！哦！對！就是這樣！老公你操死我了……」

兩人聽到這個，對視了一眼，頗有默契的同時用手捂了下眼睛。這他媽的發現本市最大毒瘤是個騷浪賤信息量太大了。

「還好他那個情人還是聾子。」夏軍說。

他幾個月前曾親自審訊過這個錢文林，本來是想要聯合另外幾個組咬死這傢伙的，最後無論是故意殺人罪還是販賣毒品罪，哪怕只要是這小子有嫖娼的事情也必須把他送到監獄裡去。可是到了最後，當然只能是他們幾組人都被氣得暗自嘔血。錢文林這人狡猾不是一般二般的，他能把所有事情都包嚴實，可是私隱上卻還是百密一疏。

似乎也是唏噓，夏軍此時感覺有點複雜，尹斻剛才那句話明顯也是在敲打他，既然錢文林相處了十年的情人能為了錢出賣他，那麼自己和他的利益也好激情也罷的關係是不是還要加大籌碼呢？其實不用，尹斻的手上有足夠多他的把柄，所以他根本沒辦法出賣他。

再者說，就算是一段性愛錄像又能怎麼樣呢？

問了這話後夏軍看見了尹斻臉上出現了久違的冷笑，暴露出本來的面目，陰惻惻的對他道：「你就看著吧，S市就要變天了。」

本來到了嘴邊的話現在卻叫他咽了下去，想了想，夏軍還是多提醒了尹斻一句：「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就收斂一點吧，不急於這一時……肖文進那裡你最近最好也少來往，我們正在著重監視他。」

「他被你們盯上了？」尹斻歪了歪脖子，手指敲了一下鍵盤把視頻暫停了，電腦放在一邊。

「是。」夏軍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也已經無需多說了，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卧室里沉默了半晌，兩個男人對坐在一張床上無言的看著對方，企圖找到什麼。

「不用費太多心思在肖文進身上。」尹斻道：「他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