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小說: 愚蠢骯髒的羅曼史 作者:枭瞿 字數:2650 更新時間:2019-04-26 05:34:44
位於夜生活聚集之地的「BLANKET」是一家同性戀酒吧,在龍東路和兆豐路的交界處,生活在S市的人只要一提起誰去了那家「毛毯」,幾乎就可以猜到那個人是出櫃了。江秋桐曾經說過,S市的小騷貨有三分之一都是在這兒破的處,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就是這間酒吧的老闆。江秋桐打電話給尹斻的時候他剛和夏軍分開,夏警官情緒不太穩定,而他又也不是一個穩定的人,兩個人前腳爽了一把後腳就差點打起來,夏軍的拳頭被他閃了過去,砸在了牆上,看著就不好受,他也沒說什麼,平時縱容過去無所謂,不過今天晚上他臉上帶了傷,明天公司開會就會有一群員工看到,這不利於他的形象。
「你怎麼不還手!」夏軍感覺像是被羞辱了的豹子,張牙舞爪,也不知道是又哪根筋搭錯了。尹斻一邊躲一邊翻白眼,他這個靠吃安定片的人都沒有這麼瘋,還是說剛才精力沒發泄掉反而讓這位夏警官又躁動起來了?這倒是很有可能。
「我怕把你打死。」尹斻一邊穿衣服一邊跑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倒不是不能還手,只是或多或少都覺得沒什麼意思。
「怎麼,你復吸了?」夏軍冷笑,大有不打一架不放人輕鬆的意思。
「去你媽的!」尹斻打開向他飛過來的枕頭,「要麼上床睡覺,要麼滾蛋!」
要麼……我把我的藥給你吃得了。尹斻想著,還真看了眼自己床頭櫃的方向,抽屜里就有一盒,應該給他吃點兒。
「你自己擼去吧,老子不伺候了!」夏警官穿好衣服就走,順便拿起一邊上剩下的半瓶紅酒,走到廚房全部倒掉。
夏警官還挺可愛的。聽到夏軍把門摔上的聲音,尹斻撿起地上的枕頭拍了拍,其實他覺得夏軍也沒什麼生氣不生氣的,這至少沒砸壞他卧室里的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把那瓶剛開的酒給倒了……那酒,比床貴,他還不如把床拆了。江秋桐的電話正好在這時候打來,尹斻想了想,反正是睡不著,不如就去找他。於是現在,他就坐在這間S市有名的「破處酒吧」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一對又一對。
「你這是第一次來我這兒吧。」江秋桐是個明騷派,從穿的衣服鞋子再到開的車,處處都騷氣外露,一到了晚上,看見那輛紅色法拉利就能知道是酒吧老闆來了。
尹斻這天晚上穿得很休閑,隨著音樂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他看了看周圍,藍色紫色的冷光再配上太空銀的牆面,怎麼看怎麼妖冶,和江秋桐坐在一樓的吧台邊上,旁邊就有個舞台,幾個脫得就剩下三角褲的肌肉男晃來晃去,聳動著胯間鼓鼓囊囊的一塊,回過頭,對江秋桐說道:「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真的假的啊。」江秋桐誇張的拍了下尹斻的肩膀,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這調調!」
「是啊,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尹斻含笑搖輕輕了搖頭,這裡算不上吵,但是也實在不是一個能好好放鬆的地方。每個人想要的放鬆都不一樣,至少是他現在想要的放鬆不是這樣的。
「你再晚生個十年,名氣不比我大,裝什麼裝。」江秋桐沖他眨了眨眼睛,裡面的意思簡直稱得上明示了。
「什麼名,艷名還是臭名?」尹斻不理他,拿起吧台上的酒喝了一口道:「你自己留著好了,江老闆,曉得吧,你和你姐姐一樣都快要出大名了。」
說起來實在是荒唐,江秋桐是個私生子,和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總是看上同一個人,這種事情還偏偏出了不止兩三次,也不得不說他們確實是親姐弟了,找情人都找到了一個人頭上。江家的老爺子知道了這事後氣得差點當場心臟病發歸西,而後這兩人行為多有收斂,可是姐弟爭風吃醋大撒鈔票的事還是沒少發生過。
「你不用謙虛,我也只是比你年輕那麼一點點而已啦,真的,大叔現在也是很受歡迎的。」江秋桐嘴巴夠毒,深受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的浸染,尹斻聞言撇了撇嘴,不搭茬兒,他這個年紀被叫大叔,估計對方也就五歲吧。五歲都下得去手,他媽的比當年的肖文進那幫老變態還喪心病狂。
「怎麼了,不說話了?沒話了?」
「喝你的酒。」尹斻揉著額角,音樂有些吵,他出門前剛吃過藥,這藥和酒不衝突,但是他現在不太好受。
「我說,」江秋桐看了尹斻一眼,道:「你最近怎麼這麼憔悴。」
「估計是累的,心累。」尹斻隨口胡說,和江秋桐這樣的人呆在一塊兒很放鬆,一個花花公子遊戲人間,比起外面的那些白天明爭暗鬥,晚上殺人放火的人讓他更放心。
「哦。沒事兒,我今天晚上給你找個特別治癒的,讓你緩解緩解!」
「你特別像個拉皮條的你知道嗎?」尹斻看著江秋桐神采奕奕的樣兒,覺得頭更疼了,明明剛才還沒有這麼疼。
「那我也是個敬業的拉皮條的,包君滿意!」江秋桐嘿嘿一笑,就要叫人。
「免了。」尹斻拉住他,「我今天快透支了,別再找個人折磨我了,剛送走一尊大神。」還差點和我打一架。
「喲,又有新的了?」江秋桐眯起眼來往他身上貼,來回摸,突然發現領口裡藏著一抹痕跡,笑得曖昧起來,像是想再找出點兒什麼似的手越來越不客氣,佯裝生氣:「坦白從寬啊,這次是什麼樣的?」
「什麼叫又。」尹斻把江秋桐的手扒拉下去,笑了笑說道:「什麼樣的我說不清楚,不過很刺激。」說完,把續杯仰頭一口悶掉。
「我知道了。」江秋桐瞭然,嘿嘿兩聲,捅了捅尹斻的肩膀:「誒我說,我以為你只做TOP的。」
「看來你不了解我。」再讓酒保續上,「你要是我你也得趴下,那位爺脾氣大啊,說不喜歡被搞。」想起夏軍和他還是少年的時候,他也只是做過他一次,夏軍說不喜歡這樣,於是他至今都成了被搞的那個。其實搞和被搞又能又什麼分別呢,大家開心就在一起,不開心難道還要互相殺不成?
「看來是個大美人。」江秋桐點點頭,表示理解。
「嗯。是個大美人。」尹斻點點頭,說道:「而且還很有脾氣,跟頭豹子似的,特帶勁兒。」酒意上來一點,尹斻回憶起夏軍這裡面都帶著了點兒旖旎來,夏警官好看呀,他就愛看那張臉,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虧,那壓抑著慍怒的聲音也挺催情的。
「嘖,你這麼一形容我都想見見了。」江秋桐覺得喉嚨有些幹,喝了口啤酒,戳了戳尹斻的肩膀道:「誒,你改天帶過來讓我長長眼唄。」能讓尹斻這麼說的人,估計錯不了。
「得了吧你。」尹斻轉過頭,手臂支撐著身後的吧台,在酒吧里巡視了一圈,道:「就你這個魔窟,他要是進來骨頭都不能給剩下。」
「你可別污衊我啊。」江秋桐放下酒杯,瞪了尹斻一眼道:「我這地方幹凈的很!」
「哦,是麼。」尹斻眯起眼來看著他,不說話,直到江秋桐快被看得慌了才說話:「你給這裡每個人都做過體檢?」就那邊那幾個來回遊走著等著拉客的少爺和跳鋼管舞的,這鬼地方幹凈才怪了。
「行,你幹凈行了吧。」江秋桐說不過,心裡其實知道這裡面彎彎繞很多,上個月他剛走了個舞男,人這會兒估計都快爛在醫院的病床上了,這幫子人簡直天不怕地不怕,他雖然是老闆但是卻不和他們亂搞,也是怕中招。
「算了,都幹凈不到哪裡去……」尹斻嘆了口氣,喝了一大口酒,辛辣刺激著他的舌頭,眼眶發幹,「走我這條路的,最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