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爺府門口，下了轎，卻未見人來迎接。原先的周全準備，倒都成了笑話似的。

「清秋，你去敲門。」柳然笙吩咐到，自己卻在身後走著。

敲了許久，也不見人來。只能清秋朝裡頭喊話：「我家公子今日來給相爺唱戲，有人否？」

喊了兩遍，這門才開。

柳然笙識得開門這人，是昨日給他牌子的。

那人見了他，彎著身子：「柳公子。」

柳然笙點了頭，問到：「你們家相爺在嗎？」

「在的，我家相爺說您今日怕是會來的，特讓小的為您帶路，請隨我來。」

自昨日起，柳然笙就覺得這相爺不簡單，今日猜著自己要來，倒也不覺得是什麼稀奇事。讓清秋在後頭跟著，自己在前頭走著，讓他人帶路。

這相爺府裡頭彎彎繞繞的，便是他見慣了奇花異卉，倒也不曾見過相爺府裡頭的這些奇樹異草。也難怪，一向不屑與官宦子弟來往的容孑，會到這相爺府上來做客了。

「柳公子，便是這了。」

那人站在房門前，未推門進去：「相爺說了，公子進去便是。」那人說完話便走，清秋也被拉著退了。

柳然笙整理了一下穿著，正猶豫著，裡頭卻傳來了聲音：「柳公子，進來吧。」

這聲有氣無力的，若不是這相爺府裡頭清靜，怕是柳然笙一時也不會聽見。

待進了門，卻未見人，隱約瞧見簾子後頭有個人影。試探性地叫了一句：「相爺」。

那簾子後頭的人才說了話：「柳公子向前來吧，本相身子不好，不能下地去親自迎接公子。」

這「迎接」一詞，柳然笙哪裡受得起，趕忙走到跟前，不過掀開簾子，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好聞的很。

榻上之人在這驟冷的天里不過就蓋了一層薄毯，身上穿的也不過是一件白色小褂，扣子都還未系全。相比自己，反倒覺得自己像個病人了。

「昨日之事，多謝相爺了。」柳然笙落座之後便說了這話。

廉洵自他進來之後便不再說話，盯著他看，許久才開口：「不妨，今日也算是第一次與柳然笙如此接近，果然柳公子如傳聞中的那麼貌美啊。」

「不敢當，草民區區一個戲子，更何況還是個男子，怎敢用貌美相稱。」柳然笙倒是謙虛。

廉洵覺得好玩，將毯子蓋的緊實了些，說著題外話：「本相活了快四十年了，倒還從未見過像柳公子這般好看的人。當日在台下第一次見著公子時，覺得真真是個美人。可惜啊……」

廉洵這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柳然笙追問：「可惜？」

「可惜，好好的一位王爺，怎麼就甘願做了戲子呢。」

廉洵這話不過才出口，柳然笙就變了臉色。二目相對，廉洵什麼都懂，柳然笙卻是什麼都不懂了。

想著容孑與廉洵關係好，會不會是容孑說與他聽過。可再想來，容孑怎會把這事告知他人，這可是會替他惹來殺身之禍的啊，容孑是定不會那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