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下雪了。」

小寶站在門檐下，用手去接外頭的雪。距離上次從侍郎府回來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柳然笙近日倒是消停，也不來找溫珩，莫名地竟然覺得有些想念。

「小寶，快些進來，莫凍著了。」溫珩盛好了飯，讓小寶快些吃，別回頭冷了，吃了對身子不好。

「小寶，功課做了嗎？」溫珩夾了一小塊肉放到小寶碗中，自己卻是盡挑那青菜吃。

「做了，先生，您也吃肉，可好吃了。」小包叫著，溫珩也不過是點點頭，那筷子卻是沒下去。

外頭的雪下的是越來越大了，好在這這陣子是假期，不然這路上滑，只怕孩子趕不及上早課了。

「先生，什麼時候過年啊。子集說過完年後，就找我上街去，買好吃的。」小寶心心念念著，過年了，先生就會給自己一些銅錢，雖然不多，可買些平日吃不著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溫珩聽了這話，用筷子頭敲了一下小寶的頭：「成日不好好讀書，就想著去玩。日後怎麼考上狀元。」

小寶挨了批，可也不敢說什麼，嘟著嘴，往嘴裡扒拉著飯。

院子里的雪堆的厚實，都沒人願意出門，這眼看著快過年了，卻是好一陣子不見日光，也不知今年還能不能熱鬧起來。

「清秋，那外頭的花可鬆了土？把雪給扒拉掉，別回頭凍死了。」柳然笙躺在床上說說，倒是忙壞了清秋。

一會兒嫌棄這房間冷，一會兒又說不通風，怎麼都不合他的心意。清秋也不敢說，乖乖地任憑使喚：「公子，那外頭的土都鬆了，長的可精神呢，這容公子送的東西就是好。」

清秋坐在一旁翻動著炭火，朝外頭看了看，這天也是暗沉的很，總覺著房間裡頭不亮堂。

「公子，這雪該下到什麼時候啊，再這麼下去，都沒人來看戲了。」

柳然笙本是閉著眼睛的，聽了他這話，斥了他：「皇帝不急太監急，敢情唱戲化裝的不是你，又少不了你的，你成天想著上戲，莫不是要累死了我？」

清秋自覺失言，趕忙閉了嘴，找了別的話來說：「公子，您半個多月不曾去找溫先生了，怕是溫先生都念您念得緊。」

柳然笙不願理會清秋，閉了眼想事。

「你若還與相爺來往，朕便將那教書的給殺了。」

這話柳然笙想過不下百回。容越向來是不怕權勢之人的，更何況是廉洵那般孱弱的身子。

再一想，與他不過一面之緣，饒是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日竟然就那般幫他，若說是看在容孑的面子上，倒也說得清。

只是……，自己是王爺的身份，那日臨時起的殺意，以及那手腕的力道，怎麼說都是說不清的。

再看容越那日出府時，稍有慍色，再一細想，其中總覺得有蹊蹺，不免讓人生疑，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