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府門時，劉景英已經在外候著了，柳然笙也在一旁站著，似在等容越出來。

容越揮揮手，讓劉景英走遠些。

柳然笙見無他人在側，這才到容越跟前，也不說話，等著容越開口。

「你來此做什麼？」容越不喜他來這，廉洵並不是什麼善茬，柳然笙的性子倔，但也只是對著自己，覺著自己不會傷他。

若是換做廉洵，怕是他受不住的。

「相爺喜歡聽戲，草民……」見著容越，柳然笙就不知該如何稱呼自己。

倒是容越不介意，勸到：「聽聞昨日你出了事，朕有些擔心。」

「可是劉麒說與你聽的？」

容越先是一愣，而後才微笑點頭。

柳然笙看了一眼遠處的屋頂，方說到：「莫怪他，他當日也是急了。心兒是他的心頭肉，他捨不得。」

容越說好，一直都是這樣，柳然笙說什麼他都依著。可若是當日不對他那般狠，如今哪裡不是柳然笙處處也依著他呢。

說完這話，柳然笙便要走，被容越給拉住了：「莫與相爺來往了，日後會將自己搭進去的。」

柳然笙不懂這話的意思，只覺得是容越過多幹涉了，回嗆他：「相爺待我很好，皇上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便是罪臣，如今相爺這樣的身子，皇上也大可放心。」

柳然笙這般的毫無顧忌，也著實讓容越頭疼：「你怎的就是不聽朕的話，廉洵他……」

「當日就是太聽信你的話，才會落得這般田地。」柳然笙說這話時，看著容越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活生生地給吃了，讓人心驚。

放開了那隻手，容越朝遠處使了個眼色，隱約讓人覺得有個人影過來了，可一眨眼的功夫又沒了。

「你若還與相爺來往，朕便將那教書的給殺了。」

「你敢！」提及到溫珩的事情，柳然笙便像是身上扎了一千根刺，「你若敢傷他，便是賠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你。」

容越敢的，只要是能護著柳然笙，他什麼都敢的：「朕會的。」

「劉麒，朕命令你。日後若是柳公子再進相爺府一步，便將那教書的給殺了，絕不手軟！」

全天下的怨與恨他都不怕，柳然笙沒了，他便沒了所有。

那日無意間尋著柳然笙的時候，他高興的哭了。當朝天子，躲在自己的龍床上，哭的泣不成聲。

他想他，念他，日夜都夢著自己將劍刺向他心臟的那一刻，他沒躲。滿眼的不可置信與怨恨，那一眼，卻是硬生生地扎進他心裡。滿身的鮮血，染紅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