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目相對，皆是吃驚。

容越昨日聽劉麒說了那事，廉洵暗地相助，幫了柳然笙。

本以為廉洵不過是與容孑交好，也就罷了。他不願多加幹涉的，必經與自己也沒什麼必然聯繫。可若是和柳然笙也扯上了瓜葛，這就有些擔憂了。

「少？」容越終究還是叫不出那個名，生怕柳然笙生氣，只得佯裝威嚴：「你怎的在這？」

柳然笙起身站在一旁，行禮：「草民叩見皇上。」

說著就要雙膝跪地，卻是被容越一把攔下了：「你對朕不必這般拘謹。」

柳然笙未跪也未答他話，站在一旁不多說其他。

一時間，尷尬之人竟只有容越。

咳嗽一聲，還是劉景英先回過神來，問到：「皇上今日來瞧瞧相爺，身子可是好些了。你前頭帶個路吧。」

這話是對下人說的，那人也不好與柳然笙多說，看了他一眼，便帶著容越往前頭去了。

臨走前，容越卻回頭看了柳然笙一眼，對上了那雙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

心中一驚，那滿心的情動恍惚都變了一下。

「皇上近日可真閑，怎的又來瞧我這罪臣了？莫不是看臣死了沒有？」廉洵似乎不太待見容越，每次見著他必然沒有好話。

容越瞧了一眼那桌上的茶水，杯子被人用過了，擱置在外頭，想必是柳然笙的吧。

也不顧念一些有的沒的，端起了那杯子，喝了一口。

廉洵看在眼裡，像是見慣了似得，動了動身子，這睡的久了，全身都疼。

將杯子放回桌上，容越才說到：「相爺還是相爺，哪裡來的罪臣之說。待相爺身子好了，還望相爺來朝輔佐朕呢。」

廉洵盯著坐在桌前之人，笑了。

「臣忘記告訴皇上了，那杯子先前被人用過了。若是皇上不嫌，再換個吧。」廉洵說話的時候細聲細語的，有一瞬間，容越覺得好聽極了。

「輔佐？臣這身子也沒幾年活頭了，皇上可真會說笑。」

二人都謙虛著，個中因由怕是只有他們才懂了。

房內的爐子燒的很旺，熱烘烘的，本就有些武功底子的容越火氣就盛些，加上這屋內的熱度，竟有些受不住了。

「相爺這屋內可真熱啊，相爺受得住嗎？」容越笑問。

廉洵不動聲色說到：「受得住，臣的身子差，有了這暖意才稍微舒服些。皇上和柳公子一樣，都這般怕熱啊。」

一說到柳然笙，容越的眼神都變了。

廉洵卻還在繼續說著：「也不知皇上見著了沒有，臣今日可是特意留了柳公子在府內用午膳的。」

「特意」一詞還加了重音，容越那一刻，像是懂了什麼。

起了身：「相爺若是能下地走走，也別整天在屋內待著了，大好的風光可等著相爺欣賞呢，何必將自己圈在這一方之地。」

廉洵嘴上說著：「多謝皇上眷念。」卻見著帶了些怒意出門的容越，心情大好。

躺在床上，竟開始哼起戲詞來了。

隱近四十載，其中辛酸誰人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