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宥揪著齊寧不放跟他談理想談人生，沒話找話。

其實主要是為了擠占齊寧的休息時間來給自己報仇。

齊寧是個實誠孩子，一臉正經的問鹿宥腿怎麼了要不要醫院看看，還很誠懇的要求鹿宥要的是被人打了一定要報警。

鹿宥老臉一紅話題就有點進行不下去。

是被人打了沒錯，但是挨打的地方卻不是腿。

他又不是生理老師，沒有必要跟齊寧科普這種東西。萬一到了必要的時候，會有人跟齊寧講的。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這麼幼稚。」

「齊寧你要看劇本了。」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突然插進這師徒二人毫無營養的談話，分別是鹿宥的師弟楚行浚和原鳶。

這倆大魔王默默對視一眼，各自把自己家幼稚的小孩領回去批評教育。

齊寧和鹿宥兩個人內心差不多崩潰，而且很難說貞操不保跟5000字論文哪個更慘一點。

原鳶在開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問齊寧，「你的房租結清了嗎？」

齊寧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沒。」

他的房租一直在拖欠。

齊寧也認真考慮過去陸子霖那裡蹭住，只是陸子霖住在公安局家屬院，他進進出出總有些尷尬。

「你的課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正式出道，開始拍電視劇，或許還會有通告和節目。繼續住在現在的地方可能不太方便。」

「可是我記得公司並沒有空宿舍了。而且我也負擔不起更高的租金。」

或許等過一段時間會好一點。但是也或許會更糟糕。

誰知道呢？

「陸總的意思是，讓你搬到觀石街去。那裡有一間他的空置的房間可以暫時借給你。」

觀石街的地段相當好，離公司也很近。

齊寧只是有點好奇房間的上一任住戶。

「那倒是要謝謝陸總的。今天早上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酒喝多了容易變傻。」原鳶嫌棄的看了齊寧一眼。

齊寧的行李收拾起來很簡單。

床單被罩枕巾加衣物，小小的一疊能證明齊寧人生軌跡的證件，抽屜里的一點私人物品，衛生間里沒用掉的洗護用品。廚房裡的東西自從上次陸嶼來的時候就已經消滅的差不多，所以並沒有什麼能帶走的。

齊寧遞給原鳶一枚小小的子彈殼，這是上學的時候某次他不聽話偷偷從靶場帶出來的。

一個行李箱加上幾個小袋子，東西少的齊寧一隻手拎的過來。

這就是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只有這麼一點。

原鳶給齊寧墊了房租，皺了皺眉頭沒讓齊寧打欠條。

微胖的房東秦阿姨笑著把他們送出門，沒說有空回來看看這類的客套話就在他們身後啪的一聲把門關起來。

齊寧覺得自己作為保安的那一部分的人生也被啪的一聲留在了身後，這樣很好。

算起來齊寧在這裡住了蠻久。

從大四那年就從學校里搬出來參加各種各樣的公務員考試的複習班，後來因為某種原因沒能如願，家裡也不再能負擔他的生活費。

再後來檯燈壞掉了，他不再看書。

然後在M.KING找到工作。

到這個冬天結束春天開始的時刻為止，前前後後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