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能理解原鳶的意思。

陸嶼是整個M.KING的總裁，但原鳶是他一個人的經紀人。

兩個人的利益並不完全一致。

如果男二號直接決定選M.KING的人出演，那麼很可能選一個當紅的有經驗的男演員，倒不如直接丟出來大家一起競爭，齊寧的機會還大一點。

「成果很不錯。」陸嶼對原鳶笑了笑，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陸嶼第一次從原鳶的厚眼鏡片後面看見野心的光芒，她是想做一個成功的經紀人的。

陸嶼曾經以為她的冷靜和精準是源自她的專業。直到她鋒芒畢露的這一刻起，陸嶼才知道她其實內心也和那群年輕人沒什麼區別。

齊寧放下筷子，頗有點遺憾的樣子，「昨天晚上灌那麼多酒也沒什麼福利啊。」

原鳶瞥了他一眼。「誰說沒有。」

她把那份劇本推到齊寧面前，「我花了大功夫拿到的。只有一份，你慢慢看。」

「花了……多大功夫？」齊寧接過那疊A4紙。

「跟策劃聊了兩個小時頭髮美甲和化妝。」

「……」真是好大的犧牲。

「哦，對了。」原鳶又推眼鏡。

齊寧現在看到原鳶推眼鏡都覺得沒什麼好事。

「三天之內，寫一份劇本分析給我，重點分析男二號的性格特點。」

「不用太認真。照著畢業論文的程度寫就行。」

當年齊寧的畢業論文整整寫了三個月，改了不下十遍。

「這還不太認真，您要認真起來得多認真啊。」

陸嶼沒說話看著他倆鬥嘴，等到齊寧重新拿起筷子的時候，早飯已經基本不剩什麼了。

「八點半了。」

齊寧還在糾結早飯，原鳶已經識趣的把人拎起來告辭。「那麼陸總，我們就先走了。」

「等下，這是觀石街那套房子的鑰匙。」陸嶼把一串鑰匙交到原鳶手裡

「至於裡面的東西……」陸嶼突然停頓了一下。

「扔了吧。都沒用了。」

齊寧反應過來跟陸嶼說了句拜拜，還沒來得及聽到回應原鳶就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他有點在意陸嶼最後那句有點悵然的語氣。

也不過在意了三分鐘而已。

因為原鳶擺了一副秋後算賬的架勢出來。

齊寧醍醐灌頂一般突然想起來自己忽略掉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麼——鹿宥。

他把自己音樂老師給丟在酒吧了。

應該沒什麼事吧。畢竟四十的人了，還跟自己師弟在一起。

要不……給陸子霖打個電話問問昨天酒吧有沒有出什麼事？有沒有查毒查賭打架鬥毆啥的。

「你快要遲到了。不過反正也沒什麼關係。」原鳶的語氣冷冷的。

齊寧在原鳶淡定的語氣中想起來，第一節似乎是鹿宥的課。

那倒的確是的，不遲到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怎麼說呢。

鹿宥今天的表現有一點點奇怪。

走路一瘸一拐，還不願意往凳子上坐。

不會是在酒吧跟人打架了吧，在包廂里也沒聽見那麼大動靜啊。

脾氣倒是翻了二十倍的暴躁，尤其是看見齊寧，跟看階級敵人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