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隱還是一路緊跟著辛小小，在吃了他一巴掌之後，風隱便不再提起要他變出尾巴來的事，總算是安靜了些。草市上常常能看到有小販叫賣一種膏藥，貼在了身上極難撕下來，辛小小覺著風隱就像極了那臭臭的膏藥。

兩人行至山腳的市集，風隱將辛小小帶進一間酒樓，開口便要了一間位置最好的雅間，接著從包袱里掏出一枚銀錠拍在了桌上，足有辛小小攥起來的一隻拳頭大。

「小小，你看，只有我才能如此大手筆地請你吃飯，我對你好不好？」

不好。辛小小不服氣，還是見不慣風隱得意的樣子。

「這有什麼難的？」辛小小捏起桌上的茶壺，說要施法把茶壺變成銀子，風隱笑了笑，由得他去。辛小小認認真真捧著茶壺，念了一句不知什麼咒，茶壺在他手裡慢慢幻化，眼看著就要成功了。

「變！」辛小小喊完，銀子沒變出來，倒是變出了一隻柚子，球似的被辛小小捧在掌上，風隱才喝了一口的茶也隨之噴了出來，辛小小看上去有些難過，他不甘心地抓起風隱擱在桌上的劍，作勢想要再次施法。

「小小！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變東西。」風隱趕忙攔下他的爪子，不由得擦了把冷汗，他這寶劍價值連城，萬一被這小狐狸變成個西瓜就糟糕了。

「一定是我的法力還未完全復原。」

「唔......柚子也不錯嘛，來，我給你剝柚子。」風隱接過柚子，又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原本辛小小是連腦袋也不肯讓他摸的，然而這會兒他還在苦惱自己的法術，也便無暇再作反抗。

柚子很快剝開，只見裡麵包著一團不明物，風隱挖出來一瞧，忍不住笑出了聲。

「合著你就變了個柚子皮出來啊？」風隱托起包在柚子里完好無損的茶壺，笑到無奈，辛小小蹭地一下紅了臉，當即便跳上了桌子。

「誰准你笑的？！」

「好，我不笑。」

「哼，你肯定在心裡笑話我。」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不成？」風隱微笑著抓住辛小小揪著他衣襟的一雙爪子，又道，「小小，我心裡是有你的，不過我不是笑話你。」

「那是什麼？」辛小小暴跳如雷，模樣可愛。

「我喜歡你。」

「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小小，你真特別，京城的姑娘哪一個都盼著我對她們說這話，只有你嫌我煩呢。」

風隱為辛小小豪氣地點了一桌子的雞，這會兒小二已經傳了菜上來，辛小小的目光被一盤盤端上桌的雞吸引，無心再去聽風隱的甜言蜜語。

「小小......」風隱不規矩的手又伸到了辛小小面前，後者一手抓雞腿一手抓雞翅，唯恐風隱要與他爭搶似的，見他伸手過來，辛小小竟在瞬間目露凶光，不等風隱反應便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難怪都說吃飯的狗摸不得......

「唔......」辛小小也不是真咬，如此美味的雞肉要是沾了人血就不好吃了，他幼小的牙廝磨著風隱的手指，舌尖也無意間掃過，輕微的疼痛之後，風隱竟有些燥熱。身體某個本該安靜的部位開始躁動。

辛小小一心修仙，很少出洞府，只有實在肚子餓時才會下山偷雞吃，他竟不知人間還有這樣上等的美味佳餚，一隻雞能有十根手指也數不過來的吃法。

一桌子的菜悉數落入辛小小腹中，風隱捧著飯，就著最邊上的一疊青江菜填飽了肚子，辛小小朝風隱望去。風隱姿態優雅，不像辛小小，吃飯也吃出個窮酸樣來，他捏著筷子的手，咀嚼食物的唇，像一道迷人風景。

辛小小不由得低下頭，抬起自己一雙油汪汪的爪子，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風隱，你教我怎麼用筷子，好麼？」辛小小拋去一個懇求的眼神，至少在風隱看來那是懇求，他怔了怔，不知小狐狸又在想什麼，不過總算曉得變成人也要像個人樣了，不是壞事。

「來，我教你捏筷子。」風隱自然地將辛小小拉到身邊，從懷裡摸出幹凈絲帕，再捏起辛小小的手，細細地給他擦幹凈每一根手指。

不管自己如何拒絕，風隱都不惱怒，反而還請他吃雞，想到這裡，辛小小竟然覺得這個男人沒有初見時那麼討厭了。

可惜辛小小的手還不是很靈活，無論如何學，就是捏不住筷子，他的耐心也被一點點磨了個精光。

「不學了！麻煩......」

「小小，世間之事沒有一件是輕鬆簡單的，你連筷子都捏不穩，還想統領你的狐族麼？」

「筷子是筷子，狐族是狐族，本來就不是同一件事，為什麼要混在一起比較？」

「你的歪道理倒是很多。」風隱搖搖頭，笑了，「好，那以後就不用筷子了，我給你削一個飯勺，你以後就用勺子吃飯，怎麼樣？」

辛小小眨了眨眼，對筷子依然不肯死心，風隱看著他笨拙地學習立筷子，愈發覺得有趣，雖是妖怪，但卻有這般可愛的模樣，真叫人感慨。

不知過去了多久，辛小小還是沒能學會捏筷子，連一粒土豆米也夾不起來，他的腦袋裡被風隱優雅的動作填滿，只一心也像他那樣好看，奈何總是不如意。

「削好了。小小，你看看喜不喜歡？」風隱用樹枝給辛小小削了一根飯勺，模樣和湯勺相差無幾，只是小了一圈，勺柄處還特意挖了一個小洞，用紅繩一穿，就能掛在腰上。

風隱的手不但好看，還靈巧得很，辛小小愈發羨慕他的手藝，再加上風隱還削了飯勺給他，連最後那一點討厭也在此刻蕩然無存了。

「小小，掌櫃的說廂房只剩下一間了，我看今晚你得和我睡一張床了。」風隱摸著下巴，一雙眼在辛小小身上來回掃蕩，好似隨時都要將他拆吞入腹。

「那就去別家。」

「身上的銀子不夠了。」

辛小小皺起了眉，思來想去，他走到窗邊，抱起了擺在木架子上的花瓶。

「小小，你在做什麼？」

「我給你變銀子出來。」

「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風隱哭笑不得，「就讓我和你睡一間房，不好麼？變來變去的，多麻煩。」

「那......我就再變一張床出來。」

大概是沒法兒和這狐狸說清楚了，風隱二話不說奪過他手裡的花瓶，放回原處。

「你幹什.......！？」

辛小小正欲搶回花瓶，誰料身子一輕，竟被風隱一把抱了起來。辛小小忽然想起在破廟裡與風隱相處的一夜，他的心頓時狂跳起來，一被放到榻上，風隱果然就朝他腰帶襲去。

「我不要！」

「不要什麼？」風隱壓制住他掙扎的手腳，嘶啦一聲，腰帶抽了出來，雪白的衣衫在他手上好似蓮花綻放，層層剝開，片刻之後露出渾圓的肚子。

「我......我不要你騎我。」辛小小想了想，立馬又補了一句，「我也不要騎你，太深了。」

辛小小的話總是露骨里透著情色，風隱再次被他說得臉上一熱，大手輕輕按在辛小小的肚子上，溫柔地撫著。

「以後可不能再吃這麼多了，不然會肚子疼。」

「我是狐仙，我才不......唔！」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辛小小終於明白一件事，原來不管是人還是妖，除非是能辟穀不食的神仙，否則誰吃多了都會肚子疼。肚皮被風隱細細呵護著，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辛小小亦不再抵抗。

「......恩！我那裡不痛，不要你揉！」

「都硬起來了還不讓揉麼？」

「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