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禾處理好公司事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萬家燈火映著衛禾年輕而稜角分明的臉頰，微微翹起的唇角說明了他此刻喜悅的心情。

衛禾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那個盼望妻子回家的丈夫，期待中帶著忐忑。

衛禾早就在衛景發信息的時候，便讓秘書注意著公司旁邊的咖啡廳，知道了爸爸在四點的時候便來了，心裡的雀躍無法自恃，連帶枯燥的工作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雖然秘書還詫異著為何總經理要讓自己去看著咖啡廳那個中年男人，可是卻也不敢問些什麼，老闆給的工作，自己做好便好了。

可是還是對那個男人有著濃厚的興趣，可是觀察了半天之後，愣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穿著打扮甚至比自己公司裡面的職員還差些。

大概是哪個公司偽裝身份的老闆吧？這偽裝也太好了點。

秘書百無聊賴地打發這時間，卻不知道自家老闆把這人看得比所謂的「大老闆」重要得多了……

衛禾鬱悶地看著時間，自己果然是一工作就把什麼都忘了的性子啊，要不是今天的工作太過重要容不得半點閃失，衛禾早就在衛景出現在咖啡廳的時候便下去了。

衛禾揉了揉眉間，不禁有些懊惱，更怕爸爸一個等不及便離開了。

急沖沖地換好衣服，便地打了一通電話給秘書，在得知爸爸依然還在那裡的時候，心裡鬆了一口氣。幸好，他還在那裡等著他。

夜色覆蓋了整座城市，甚至在不看見的地方有濃雲慢慢逼近，可是燈光卻此起彼伏，讓這個夜晚變得如白天無異。

衛景怔愣地看著窗外，所以他並不知道此時整個咖啡店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雖然他一開始還很奇怪為何自己一直在喝續杯的咖啡，喝了幾個小時卻沒有人趕他，他還以為是這裡的服務態度好，卻不知是早就有人替他打點好了一切。

事到如今，衛景還是不肯相信衛禾對他的感覺，不是不敢相信，而是不肯相信，不願相信，他循規蹈矩了三十年，一直都不曾脫離軌跡。

可是衛禾離開了五年，一回來便要把自己拉上他的軌道，那條軌道甚至不被常人承認……

自是不肯，也不願更不敢。

衛禾還那麼年輕，意氣風發，以為一時的悸動便是愛情，還可以犯很多錯誤並且還有機會改正，他可以胡鬧可以離經叛道，他的年齡就是他最大的資本。況且，世上還有那麼多漂亮的男孩，衛禾就算喜歡男的，也不該是他……

可是衛景不行，他的年紀註定了他現在只能談一場結果為結婚的戀愛，走上養兒育女的道路，在老了的時候兒孫滿堂緬懷過去。

而不是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的養子糾纏不清不明不白，他當初如果知道衛禾會對他產生這樣的感情，他還會不會再收養他呢？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因為「當初」已經存在了，一切都已經發生。

所幸，現在結束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