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該上朝了。」蕭天宇半跪在榻前，冷眼看著床上半裸著的人，真越來越放肆了，明天再過來的話，是不是連褲子也不穿了？

安歌這次沒有像八爪魚一樣貼在賀昱言身上，而是將被子全裹在了自己身上，滾到了床的最里角，上半身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也不露，下半身只穿了條褻褲在外面晾著，因為睡姿不太舒服，發出沉悶的呼嚕聲。

「皇上。」蕭天宇又喊了一聲，賀昱言才睜開眼睛。

昨晚又跟安歌聊到很晚，又跟安歌學了好多新鮮的詞語，印象最深的就是「啪啪啪」。

賀昱言覺得「啪啪啪」的聲音很羞恥，但用來比喻房事，倒是挺貼切。

還跟安歌討論了啪啪啪要注意的事情，以前他聽說第一次會痛，但從安歌那裡聽到的答案卻是相反的。

安歌說，很新鮮，很刺激，有一種小螞蟻爬到你心裡癢癢的卻撓不到的讓人慾罷不能的感覺，做多了會上癮，做多了也會腎虛，所以一定要控制好。

還有一些細節，安歌說的時候興緻勃勃，好像自己很有經驗的樣子，賀昱言的臉從開始到結束就沒退過熱。

又到了黎明才睡覺，現在去上朝根本不可能。

賀昱言懶懶地睜開了眼，打了個冷顫，身上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外面在下雨，怪不得感覺有些冷，伸手想拉被子，卻拉不到，他不知道，安歌早帶著他的被子私奔了。

蕭天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嘆了口氣，從櫃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褥子給他裹上。

「捂一會兒就起來上朝吧。」

賀昱言直往被子里鑽，嘴裡嘟噥著，「你去跟愛卿們說說，就說朕今天不舒服，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你昨天也沒上朝。」

「我知道……」

「今天下著雨，文武官都冒著大雨過來等你上朝，你說不去就不去，對得你的臣子嗎？」

「可是我真的好睏……」賀昱言伸出手來，摸索到蕭天宇的手，大大的，涼涼的，彷彿還有外面雨水的潮氣。

他抓住那隻手放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彷彿在撒嬌:「阿宇，你最疼我了，忍心把我拖起來上朝嗎？」

蕭天宇最受不了他這樣，再生氣也氣不起來了。

手裡的臉滑滑軟軟的觸感，讓他捨不得拿開，他伸出另一隻手替賀昱言理了理搭在額前的頭髮輕聲道:「暫且再放過你一次，明天若是再這樣，任你再怎麼說好話，拖著也要把你拖上朝去。」

「嗯嗯嗯。」賀昱言眼也不睜只是猛點頭。

蕭天宇交代了一聲午膳要起來吃就出去了。

午膳終究還是沒起來吃，因為陰天光線暗加上雨聲的緣故，兩人恨不得沒睡到晚上。

安歌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到自己穿越回去了，還是熟悉的小窩，熟悉的手機鈴聲，熟悉的責編穿透耳膜的喊聲，問他:你這段時間死哪兒去了！稿子也不交！要出書的那一本印刷廠等著呢！

他笑著說:好好好，馬上就寫完。

然後打開電腦沒日沒夜的碼字，雖然很累，但是這種生活還是挺有意義的。

安歌剛醒還沒有反應過來，腦袋發懵坐在床上，賀昱言喊他他也不應，魔怔了一般。

賀昱言就差喊御醫了，安歌才動動眼珠子看著賀昱言:「不然，你再帶我去一次琳琅殿？」

打開殿門，賀昱言打趣他:「昨兒讓你試你非不信，怎麼，今天開始好奇啦？」

「不就一塊石頭嗎？摸摸又沒有什麼大不了，試一下興許就有反應了呢？」

兩人說著就來到了那個角落，那一坨黑乎乎的半月石還安靜地躺在那裡。

就像要開始一個嚴肅的儀式，安歌一臉即將英勇就義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我摸了啊？」

一旁的賀昱言表情就輕鬆不少，「嗯，摸吧。」

安歌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那塊石頭。

觸摸的一瞬間，安歌緊張極了，粗糙的質感，穿透指尖的冰涼，無一不讓安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會看到什麼呢？是新的未來，還是幾千年後那個整天忙著碼字的生活？

安歌輕輕將它拿起，跟表面看起來的像一般石頭一樣的重量不同，這塊石頭幾乎沒什麼重量，像木炭一樣，摩挲了一下，也沒有黑色的灰掉下來。

安歌將石頭放在手心，石頭一動不動，沒有什麼變化，並不像電視劇里放的那樣發出耀眼的光芒。

「什麼啊！這騙人的吧！」

安歌氣得都要把石頭摔地下了，什麼破東西，還女媧補天，它就是一塊沒用的丑石頭，自己連飯都沒吃就趕緊過來摸它，結果它這麼不給力！

「哎哎哎，別急著放。」賀昱言見他失落地要放回去，趕緊阻止，「你握著它，閉上眼睛試試？」

「真的有用？」

「雖然不確定，但父皇就是這麼教我的，你試試。」

安歌半信半疑地閉上了眼睛，這次如果再不行，他就把這石頭的祖宗十八代全罵一遍。

閉上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一秒……

兩秒……

三秒……

每一秒都充滿期待。

五秒鐘過去了，還是沒什麼變化。

正當安歌要放棄的時候，身體突然出現了異樣。

本來血流應該是沒有感覺的，可這次安歌卻清晰地感受到血液的流速在加快，湧向拿著石頭的左手，身體像撕裂一般疼痛，好像要把什麼東西抽離一般。

安歌皺著眉頭，滿頭大汗，想要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體力正在流失，安歌覺得自己的腿發軟，有些站不住了。

有那麼一秒，他甚至認為自己就要死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身上的疼痛還在繼續，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子一樣，努力把身體里的什麼東西一刀一刀地劃開。

閉上眼睛的黑暗讓安歌感到無比壓抑和心慌，加上這塊石頭帶來的疼痛，讓安歌氣憤不已。

他咬著牙，一發狠，使出渾身的力量將石頭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