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陳默整個人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任憑門鈴如火如茶，巋然不動。

「嘟嘟」床頭的手機隨著門鈴聲的停止無休止盡的響起來，陳默捂著耳朵，裝死人，大清早的到底是誰，他媽不是有東西忘在家裡了吧，他就不想動，等她自己找開鎖的。

手機停了，門鈴的聲音又重新響了起來，陳默模糊中聽到門在鍥而不捨的按鈴人被隔壁的鄰居罵，然後他就聽到趙昀抱歉已經喊他的聲音，伸出手取過手機，七點過十分…五個來自趙昀的未接來電，他又起晚了麼，趙昀怎麼大清早就來敲他家門了，陳默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拖鞋去給趙昀開門，放假到現在都有一個星期了，兩人都沒見過面。

等陳默開好門，趙昀的隱性暴躁症都要犯了，他家小孩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睡懶覺啊。

「想我了吧」趙昀剛進門就低頭親了口陳默。

「我還沒洗臉」

趙昀再親了一口來證明自己不介意。

「去洗漱，給你買了早點」趙昀晃了晃手裡提著的早點，外公怎麼都不放他走，乖乖待了一個星期實在太想見他家小孩，以要跟同學探討學習的爛借口跑了出來，一出來就奔他家小孩這裡了，憋屈的是在門外都快二十分鐘了，他家小孩還是沒有給他開門，還被隔壁的大媽說擾民。

「額」陳默把趙昀一個人扔在客廳，自己去洗漱，趙昀早就摸透了陳默這裡，輕車熟路的從廚房裡拿出碗筷，把醬料袋套在碗上，方便沾料。

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打開電視，自顧自的吃蘋果，完全沒有把這地當別人家。

「你怎麼來了」坐到在趙昀旁邊，拿起桌上的豆漿喝了起來，趙昀不是該呆在他外公家麼，怎麼一大清早就跑他這裡了，從城東到城南，最快也就兩個小時，趙昀是多早就爬起來了。

「想你就來了」拿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沾了一點醬汁，伸到陳默嘴邊，陳默一口咬下，吃小籠包就是省事，一口一個，不費勁。

「……」

「春節有什麼安排嗎」

他再過一兩天天估計就要開始忙於親戚中了，父母兩邊的親戚太多，過個年都很難消停，過完年馬上就要回學校上課了，屬於他跟他小孩的寒假幾乎沒有，他外公拖他的假期太久了，一個星期都在和他學習物理和下棋中，還有試他的醫療儀器中，趙昀從小就很少生病，感冒發燒吃點藥就能好了，進的醫院次數倒是挺多的，母親在他初一的時候開始生病，整個初一他不在病房裡就是在去病房的路上， 醫生說的病名很複雜生僻，他已經忘記了， 父親在母親生病後不久就停了局裡的工作，開始陪伴母親對抗病魔，他想著把工作當命的父親很愛母親吧，那時他是那麼想的，直至母親死後的第二年，有個女人帶著稱是自己弟弟的人入住他跟母親的房子，他才明白，愛情這東西，真是讓人側目，母親終究沒有熬過那一年的夏天，一年不到就久辭於世，趙昀開始在沒有父親的照護和有陌生人入侵生活多年的家時開始不動聲色的叛逆。

「沒有」除了待家裡，偶爾出去逛逛書店他真的沒有其他事了，除夕和大年初一他父母可能會跟他一起吃頓飯，他們的親戚都不在這個城裡，兩邊的爺爺奶奶都去世了，他家不需要走動，父母工作忙，就算那兩天在家也是處理公務，陳默沒什麼事可幹。

「那我帶你出去走走，快過年了外面應該很熱鬧」要多帶他家孩子出去走走，老呆在家裡都要發霉了。

「唔」陳默嘴裡塞了東西，含糊不清的回答趙昀，跟趙昀一起去哪都一樣。

三天的時間，趙昀帶著陳默去了很多沒去過的地方，電玩城，溜冰，放煙花，看企鵝作秀，在路邊跟其他人一起圍著賣藝的流浪歌手鼓掌，一起吃一塊考地瓜，坐在廣場邊上看大媽跳舞，有小孩子扭動著身體跟著大媽舞動，兩人都忍俊不禁，相視而笑，消融冬日的寒風。

「你…」陳默從書本中抬頭，想跟趙昀說自己看的書，趙昀單手托著下巴，閉著雙眼在書店裡睡著了，陳默停住了話語，透過一方書桌，安靜的看著睡眠中的趙昀，心變得很軟很軟，陳默收回目光，重新放到書中，玩樂中看到這間書店，陳默拖著趙昀就進來了，發現有自己喜歡的一些書，就坐下來慢慢看，趙昀就陪坐在一邊，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真是難為他了。

趙昀醒過來時陳默已經不在位子上了，手機和包包還在桌上，看來是去拿書了，趙昀拿出手機，把聲音調成靜音，他家小孩遇到喜歡的事一時半會也走不了，就像去公園時看貓熊一樣，不夠三個小時都叫不動，他還是先玩會遊戲。

「走吧」陳默把書都放回原位，看趙昀無聊成那樣，還是不能多待了。

「不看了？」稀奇

「額，我都看過了」有一本還沒看。

「行」看過了你還讓我在著地方待了一個多小時…趙昀拿起書包，跟上陳默

從書店出來天已經黑了，大街上的人比白天更多了，超市裡的大媽也還很多，一到過年，大街小巷的商店都在搞促銷，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

「想要什麼新年禮物麼」陳默比他矮，攬著肩膀的時候很舒服。

「沒有」陳默想了想好像沒有，他小時候跟外婆住在一起時倒是經常跟她討要，外婆去世後他已經忘了有新年禮物這回事了。

「真沒有想要的？」趙昀挑眉一旁的小孩。

陳默站著又想了想，抬手示意趙昀靠過來，趙昀不知道他想幹嘛，依著他把頭靠過去，涼涼的肉瓣輕觸臉頰，陳默一臉平靜的退開，趙昀側著臉，一臉呆愣的摸著自己的臉，有些不可置信，過了幾秒才回過神，臉上全是大大的笑意，拉過陳默的手穿過人潮洶湧的大街，跑到少有人經過的巷子內把這隻小貓按在牆上，體內兇猛的情感只能靠不斷交纏的口舌來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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