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來了」開門的阿婆眯著眼看趙昀，上了高中後趙昀來老爺子宅子就少了。

「額，阿婆」趙昀接過對方手裡的拖鞋，在玄關換上。

「你外公在書房等著你，飯好了阿婆叫你們」從趙昀的外婆去世後，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小輩們都很尊重她，早就不把她當家裡的傭人了。

「好」把外衣脫了掛在邊上，移步到外公的書房，站在書房外敲了敲門。

「進來」外公帶著老態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趙昀推門而進，外公坐在他的木製大桌後，桌前裊裊茶煙飄起。

趙昀坐到老爺子的對面，老爺子抬手給趙昀身前的白玉瓷杯斟滿，淡黃色的茶水映的瓷杯晶瑩剔透。

「學習怎麼樣了」他老待在研究所里都快半年沒見自己的這個外孫了，記得沒錯的話趙昀今年高三，他倒不擔心趙昀的成績，相信他唐家的智商，問學習也就是盡一下長輩的義務。

「還行」小口的啜了口身前的茶葉，清香味讓他的精神一輕。

「有什麼感興趣的領域嗎，如果對物理學感興趣，外公可以給你找個好的學校」自己在研究所待了一輩子，給自己的孫子找個學校還是很易如反掌的。

「我對經商比較感興趣」他遺傳到他母親這裡對物理的敏感卻沒有遺傳到對物理的興趣，他的物理成績受家裡影響是全科里最好的一門，但他對它真沒有過多的興趣。

「經商也挺好的，你大舅對這些方面比較在行，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請教他」大兒子是這個家裡的異數，家裡不弄學術的就只有他了，當年老爺子硬逼著兒子學了四年物理，學的也挺像模像樣，大學四年畢業準備讓他深造，人家說了一句我開了家公司就撂下物理跑了，把自己氣的夠嗆，僵持了幾年，直到兒子把自己的小公司弄大了，衣錦還鄉，跟他倆好好的賠禮道歉，在家母面前亂談母子親，把母親弄心軟，再由母親對付父親，一家子才算解決了這麼一個異類，老爺子從那以後的原則就是你喜歡什麼可以去做，但一定要做好，不然別腆著臉找他。

「好」

「別總談論我了，外公最近身體怎麼樣」面對他軍人爺爺他可以有什麼說什麼，當過兵的人為人都比較粗狂，說話喜歡直來直往，完全不用當心對方怎麼樣，對母親這邊的外公就不能這樣了，趙昀跟對方交談是就像古代學生對先生的尊敬，說話都要在肚子里斟酌一二才能吐出來，生怕自己嘴笨說了讓對方不中聽的話。

「我硬朗的很，就做些研究有時候給學生講講課」老爺子欣慰的看著趙昀，在眾多小輩里，老爺子最看中的是三女兒的兒子趙昀，頭腦好，做事有一定的分寸，懂得進退，該子非池中之物。

「工作的事別勉強，要注意好身體才行」老人上了年紀，一小點事故都有可能命喪黃泉，還是注意點好。

「額，我有分寸」老爺子滿意的笑笑。

「我進了一批新的檢查設備，明天讓趙醫生給你檢查檢查身體健康，快聯考了，要注意身體健康」。

「行」

「飯還沒做好，爺倆殺幾盤，好久沒玩手都癢了」老爺子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棋罐，趙昀是難得的對手。

「話先說好，我可不會因為你是爺爺就對你手下留情」趙昀邊擺自己的黑棋邊跟外公打趣。

「前面被殺的片甲不留的是誰」趙昀還有厲害的一方面就是嘴皮子，如果他想哄人，讓對方討厭不起來的好話一籮筐，直把對方哄的笑容滿面。

兩人一直到阿婆第三次催飯時才結束，趙昀三局兩勝贏了，阿爺嚷嚷著再來一局，被阿婆的開飯聲打斷了，不讓趙昀把棋子收起來，等吃完飯再戰，搓搓趙昀的銳氣，才贏了兩把就開始說下次讓他的話，他乖孫的偽面具跑哪裡了。

從老爺子的書房出來時已經九點了，這個點對趙昀這樣的學生狗來說太早了，老爺子上了年紀不能折騰的太晚，趙昀就讓他回去休息了，自己也洗洗漱躺床上了。

陳默回家的時候看到了母親，也就是匆匆一面，給他留下一些現金就走了，打著電話。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會議要參加，陳母還能看到幾眼，陳父陳默一個月見不到一次是常有的事，每天放學只有他一個人這件事他都已經習慣了。

陳默呆在家裡就看看電視然後看書做老師布置的一大沓試卷，他還要抽空把高中三年的理科課本看一遍，雖然做的事單一，但一天下來也挺充實的，到了九點還在解題，他準備每天都是十點準時睡覺，每天早上七點起床，背一些理論知識，尤其是語文的古詩文言文。

「在幹嘛呢」趙昀空閑下來就給陳默撥號，才一天不見就想他了。

「做試卷」放下手裡的筆，正正的坐在桌前跟趙昀打電話。

「有沒有想我了」

「額」

「叫聲哥聽聽」他還沒有跟他算叫三兒三哥的帳。

「趙昀」偏不要，叫哥在平時有點不好意思，他除了在很害怕或有事求趙昀時才見他哥，平時誰會把哥掛在嘴邊，他們又不是真的兄弟，而且被趙昀這樣單獨一要求，他怎麼覺的怪怪的，更加叫不出口。

「叫哥」

「趙昀」

「叫不叫哥」

「小兔崽子」就是不叫，他今天看電視就看到有人用這個罵人，正好他來對對趙昀。

「嘿，你還學會罵人了」趙昀從床上彈起來，這孩子是要造反了麼，從哪裡聽來的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繼續叫

「你敢再說一次」嘖嘖

「小兔崽子」怎樣

「爺不跟你計較」趙昀一副你是小孩子我不跟你計較的大人口氣，等他弄完他外公這裡的事，一定要好好給陳默上上課，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要重振夫綱，用這樣那樣的方式……想著想著就覺得下腹一陣火熱升起，尼瑪想想都能這樣，沒出息，趙昀嫌棄的看了眼隆起的睡褲。

「門鎖好了麼」小孩一個人在家要時時注意安全，再等一年就可以了，剛入大一就自己出去住不好，等到大一下學期他就帶著他家小孩出去住。

「鎖好了」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太好，陳默不知不覺中已經中了命叫趙昀的讀，完全沒法想像沒了這個人的自己是怎麼樣的，只有一個人的陳默他已經快要記不清是什麼樣的了。

「別亂給陌生人開門知道嗎，對方說是修理工什麼的你也別理，我把你們小區業務和保安的號碼放你書桌抽屜里了，你看的見嗎」怕以後再出事，趙昀把陳默用的到的號碼寫好放在他的抽屜里。

「看見了」

陳默拿出抽屜里印著大熊的小本記事本，裡面除了趙昀說的號碼還有趙昀留下的記得喝牛奶吃早餐的欄位，陳默慢慢的翻閱不怎麼厚的小本子，耳邊是趙昀有些羅嗦的叮囑，兩隻腳好心情的在椅子上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