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陵抱著莫凌恆徑直走到莫凌恆曾住那間房，推門而入，一室靜謐，纖塵不染。借著昏暗月光把人放在鋪上，正要起身去點燈之時，莫凌恆長臂一伸，勾著東方陵的脖頸拉到身前。

東方陵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大力扯下，手掌咚地一聲按在床上，撐在莫凌恆耳側，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交錯，莫凌恆雙眼迷濛地盯了東方陵一會，小心翼翼道：「菁菁？」東方陵強壓的火氣蹭地躥上頭，燒得瞳仁猩紅，死死盯著莫凌恆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俊臉。

東方陵的沉默被當成了默許。

下一刻，東方陵被莫凌恆一把扯到床上，翻身便朝他身上壓了上去，東方陵仰躺在床上冷眼看著莫凌恆，後者恬不知恥地撅著嘴湊了上來。東方陵擰著眉，一張臉黑如鍋底，手掌整個罩在莫凌恆臉上，動作粗暴地撐開那張湊上來的臉。

「我是誰？」東方陵瀕臨爆發，莫凌恆竟沒掙扎，大大咧咧地坐在東方陵腰上，眼珠透過指縫細細打量了半晌，嘴唇蹭著東方陵掌心，硬是給東方陵磨得狠不起來了。

「菁菁！」答得理直氣壯。東方陵一腳把莫凌恆踹了下去，莫凌恆在地上滾了兩圈，皮糙肉厚地，屁事沒有卻賴在地上不動彈了，嘴上還不依不饒道：「臭娘們又他麼打我！有種你打死我！」

東方陵站起身，臉色陰沉，五官扭曲，猙獰可怖，又一腳結結實實地悶在莫凌恆的屁股上。莫凌恆「嗷」一聲捂著屁股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莫凌恆還沒張嘴，東方陵怒不可遏的咆哮沖入耳里，「老子今天不讓你如願，就他麼不姓東方！」

東方陵這一吼不僅把莫凌恆震住了，連東方陵自己都怔住了。

東方陵深呼吸兩口氣，又恢復那副平淡的嘴臉，「知道我是誰了麼？」莫凌恆立即答道：「東方陵！」鏗鏘有力，字正腔圓，手抱在頭上，在屋裡做了個蛙跳。東方陵額角迸出兩條青筋，本還冷著臉看著莫凌恆蛙跳，後來就綳不住嘴角，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東方陵可算看出來了，莫凌恆確實醉得不輕。

莫凌恆在屋裡足足跳了半宿，跳一下喊一句「東方陵！」從開始的底氣十足，到後來的嘶啞，東方陵就坐在一旁看著莫凌恆跳，一個不差地數著個數，心裡泛出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覺得心疼，可一想到那一口一個「菁菁。」又覺得他活該。

東方陵眯著眼睛，咂巴著滿嘴的酸味。

莫凌恆精疲力竭，酒精的作用時間延長，以至於莫凌恆大半時間都是閉著眼睛跳的。東方陵見莫凌恆快撞上傢具邊角，嗓子里就會咳一聲，莫凌恆就會轉個方向，繼續跳。直到莫凌恆身子一歪，徹底沒了力氣，倒在地上睡著了。

東方陵走過去把人抱到床上，衣衫里外都被汗水浸透，腿部肌肉過度使用不住痙攣抽搐。東方陵幾下把莫凌恆剝了個精光，視線在光裸健美的軀體上停佇片刻，拉過被子嚴嚴實實地捂上了。投了毛巾掀開被角，擦一塊，蓋一塊地把莫凌恆身上的熱汗擦凈了，本打算走，看到莫凌恆因為疼痛而擰緊的眉頭，卻還是折了回來。

東方陵養尊處優的細膩手掌伸進被子，捏在僵硬的肌肉上，莫凌恆眉頭擰得更緊，嘴角卻勾了起來。東方陵從來沒伺候過誰，偏不忍心看莫凌恆難受。

莫凌恆在夢裡可爽得沒邊了，一雙膚如凝脂的手掌按在自己腿上，力道正好，揉捏放鬆一束束緊繃抽搐的肌肉，順著小腿跟腱一路向上延伸，在搔撥逗留片刻，落到了屁股上。莫凌恆一個激靈，猛地驚醒。

「東方陵？」莫凌恆雙眼艱難聚焦，僅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東方陵冷著一張臉，兩手從被子里抽出來，莫凌恆伸出手猛地把東方陵兩手攥在掌心。

「我不是在做夢吧？」莫凌恆聲線低沉喑啞，極富質感，目光迷離地看著東方陵。

東方陵想也不想，冷淡的表情都沒有激起一絲波瀾「是，你在做夢。」我倒要看看你做夢能做出來什麼事來。

莫凌恆得到了肯定，更加肆無忌憚，拉著東方陵的手揉捏著，還振振有辭道：「媽的，想了好久了。」

東方陵耐著性子道：「你想什麼了？」

莫凌恆眯著眼睛，陷入極度恍惚而亢奮的狀態，壓根就沒準備搭理「夢裡的東方陵」這一茬。東方陵臉色愈發陰沉，正要發飆，莫凌恆身體力行地告訴了他「想了好久了」想的是什麼。

東方陵整個人被拖上了床，莫凌恆掀開被子，二話不說就開始扯東方陵的衣服。上好的冰蠶絲瞬間化為碎片，東方陵眼睛都燒紅了，剛要起身就被莫凌恆一個大力按了下去。東方陵掙扎，莫凌恆就一翻身壓在東方陵身上，一手鎖著東方陵兩隻手腕壓在頭頂，另一手肆無忌憚地在精壯胸膛上撫摸。

莫凌恆在拿自己最後那點蠻力跟東方陵抗衡，沒支持多久就撐不住了，卻還不依不饒地使勁渾身解數在肖想已久的皮肉上磨蹭著。

莫凌恆身子忽然一僵，臉色白了白，復而放軟了軀體，腦袋枕在東方陵頸窩，睡意漸濃，手還不老實地摸來摸去。

「別動了。」東方陵眉目之間染上一絲戾色。兩人身高相仿，只隔著一層單薄衣料緊貼在一處，莫凌恆聲音沙啞，「你劍柄頂著我了，咯得慌。」

東方陵臉色愈發陰沉，莫凌恆口齒不清還理直氣壯地朝東方陵命令道：「誰讓你用劍的，這麼危險的玩意兒快給老子幫你收著。」東方陵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莫凌恆臉上，莫凌恆披散著頭髮，賴皮蛇似的纏著東方陵。

東方陵身體猛地繃緊，一個凌厲的翻身把莫凌恆壓制在身下，兩手扼住莫凌恆的手腕，凶戾的目光逼視著莫凌恆，雄渾的氣息撲面而至。

「別動了聽不懂麼？」

莫凌恆一怔，伸手朝東方陵的臉頰狠勁掐了一把，問道：「疼麼？」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莫凌恆毫無自覺地介面道：「不疼。」

東方陵低頭就是一口，狠狠咬在莫凌恆側頸的薄皮上，順著脖頸啃噬出一串滲著血珠的印記。

莫凌恆微張的嘴唇中呼出一段急促的喘息，繼而胸口裡爆出一聲悶哼，脊柱弓起，抖了抖腰，潮濕的眼角勾著東方陵，猩紅的舌尖探出口腔舔著嘴唇，東方陵不為所動，冷冷地盯著莫凌恆。

莫凌恆沒得到意料中的一吻，不滿地撅起嘴唇，道：「疼還不行麼？瞅你那樣。」

東方陵冰著一張臉，二話不說就要走人。莫凌恆也不攔著，東方陵衣衫不整地還沒到門口，人就被拽了回去。

莫凌恆顯然意猶未盡，整個人賴在東方陵身上，磨磨蹭蹭，哼哼唧唧。東方陵拍了拍莫凌恆壓在自己身上的大腿道：「你太沉了，給我下去。」誰知道莫凌這次真的睡死了，再也不動了。

東方陵硬是一晚上沒合眼。

莫凌恆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神清氣爽地翻身下床，腳剛一著地，兩條腿猛地抖了抖，屁股上一陣鑽心悶痛，視線落到銅鏡上，赤裸的胸膛上赫然一排鮮血淋漓的牙印。莫凌恆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響，腿抖如篩。

莫凌恆拾掇妥當衝出門，正好遇到安然從門前走過，身後跟了幾人拖了幾個箱子。莫凌恆看了一眼安然身後這陣仗，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啊？」安然眼睛始終沒落在莫凌恆身上，冷冷道：「妙仙樓。」

「正巧，我跟你一起去。」莫凌恆說著就要走，可兩條腿還是不爭氣地晃了一下。安然看了一眼「算了，折騰了大半宿，你還是歇著吧。」莫凌恆話哽在嗓眼，摸不透安然突然冷下的態度。

莫凌恆看著安然一行人離開，水墨沿著迴廊走過來，看見莫凌恆臉上紅了幾分，扭頭就要走。莫凌恆身子一掠，便站在水墨眼前，冷冷道：「你家公子今兒怎麼回事？」

水墨臉上紅暈更勝，顯然難以啟齒，一跺腳，嬌聲喝道：「臭流氓！」扭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