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堂主，之前太謝謝你的幫助，常安居被保護的很好。」

「那就好了。」

花笙坐到主位，常若凝坐在客位上，「嗯……堂主的身體不太好麼？」

花笙瞬間想起主位只有在位領導才能坐，即使他是他唯一的兒子也不可以亂坐。

以前來的都是熟人而且大部分都會在書房議事，所以土豆沒有在意那麼多，看來如果想要接手花溪堂，以後都要好好學習規矩才行。

坐錯位置的花笙只好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假裝去看常若凝送來的禮物。

「是身體不太好，因為爹不喜歡聲張所以沒有跟大家說。這是什麼？」

「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小點心。因為我想花溪堂什麼也不缺，送什麼都無法表達若凝的敬畏與感謝之心。」

花笙笑笑打開食盒，「看起來很不錯，我可以吃麼？」

「當然。如果喜歡，我回頭再做一些讓手下的人送來。」

「那太感謝了。」

花笙咬了一口不知道名字但是賣相和口感都很不錯的糕點，「很好吃。」

「少堂主喜歡就好。」

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出錯，花笙選擇坐在常若凝身旁的椅子上。

「居主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已經沒有大礙，謝謝少堂主關心。」

花笙現在有點兒懷疑這個常若凝是不是有韓國血統，怎麼兩句話不離謝謝呢？

「這是應該的。下毒的事情徹查清楚了麼？」

常若凝笑容凝固在臉上，回答的略微有些僵硬，「嗯，還沒有。」

「一點頭緒都沒有？需不需要我幫忙？雖然至今為止我也一個沒有查出來，但是總有一天都會水落石出的。」

常若凝低頭強撐著笑道：「是啊，總有一天。」

「但是不用了。我想是我的哪個下屬對我不滿，所以才會出此下策。毒散只有服用過量才會危及生命，可他們只是摻進菜里。」

常若凝抬頭看看花笙臉色，「少堂主知道的，毒散如果不直接大量服用，那是沒有辦法致死的。」

花笙咽下糕點，有些不解，「你這樣好脾氣的人還會有人對你不滿？」

「我脾氣好麼？」

花笙聳肩，「還不夠好麼？即使有人給你下毒你也只是在一本正經的分析怎麼樣才會毒死你；而且你的這一觀點我很認可，那就是只要毒不死就不算下毒。」

「……」

常若凝聽出花笙話中諷刺，「嗯，我性格確實懦弱了一下。」

花笙一愣，「我無意冒犯也沒有別的意思。但你或許對你的下屬們太寬容了，這是很不好的習慣，在可能的情況下更會害了他們。」

常若凝收回笑容，「可我沒有任何辦法。」

「當然有，有很多。只要稍微嚴厲一點，常安居就會向更高的水準發展的。」

「可我不想要更好，現在的一切都已經是上天的恩惠，人不該貪得無厭不是麼？」

花笙很驚訝聽到一個在江湖排名前十的領導人之一說出這番話。

「如果沒有向上的動力，力爭更好的衝勁，那活著做什麼？怎麼實現人生價值？」

「我……」

「難道來到這個世界上短短幾十年我們只是做個看客？看別人是如何成功如何福祉而自己只是縮在角落裡默默哭泣還安慰自己平凡可貴？」

「少堂主……」

「我能理解你想要平安的心情，但是在這茫茫江湖能夠排得上江湖前十的門派，一定不是靠這副心態才走上來的對麼？」

常若凝嘆氣，「常安居本不該由我掌管，我毀了一切。」

花笙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多了，「沒有。你同樣可以做得更好，只是看你想不想而已。」

常若凝從不是願意給人難堪或是讓場面變得尷尬的人，但此時此刻她就是不想說話。

因為花笙說的話讓她無言以對。

她必須承認常安居走到今天絕不是靠她現在的這個宗旨。而是在能夠自保的情況下幫助其他人，做真正江湖人該做的事情。

可是她卻完全毀了這個初衷，只是因為害怕所以不敢前行不肯改變，還騙著自己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意識到這一點的常若凝心都在隱隱抽疼，可是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花笙，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兩個人正陷入尷尬沉默的局面里，門口便響起天使般的聲音。

花笙彷彿得到救贖般起身，「王景，你來我真是太高興了。怎麼了？後院出了什麼事情？」

「當然出事了，後院起火了。」

花笙看王景這副樣子，以為他在開他的玩笑，「我說過很多遍我沒有後院，每次你都要拿這個來說事麼？」

王景一臉懵懂，「是真的起火了，你爹的居室……」

花笙眼睛瞪得老大，「啥？！我爹！你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沒等王景說完，花笙便狂奔出去。

王景在後嘆氣，「我還沒說完呢……」

這時候被忽視的常若凝站起身來，沖著王景的背影輕喚，「堂主要緊麼？」

聽到身後這溫柔的輕語，王景愣愣的回過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必須承認這雙帶著濃濃悲戚還水汪汪著的美眸吸引了他，他從沒見過這樣氣質溫柔清麗動人的女子。

常若凝又喚了兩聲，王景才回過神來，「呃呃……沒事，你說什麼？」

「我說堂主，堂主可還安好？」

「不……不知道啊，我們可以過去看看？」

「好。請公子帶路，若凝對這裡不是很熟悉。」

「當然當然。」

兩人邊走王景邊搭訕。

「在下王景，景色的景。」

「常若凝，幸會。」

即使再溫柔的女子，打招呼方式也很江湖。

「和人一樣美的名字。等等……我怎麼有點熟悉？文殊好像給我講過……」

「你……是常安居的居主？」王景確實在花溪堂學了很多東西，第一項便是禮貌，王景客氣的作了一揖，「在下對江湖知之甚少，沒認出居主，實在有愧。」

常若凝連忙扶肘，「公子哪裡的話？江湖中人自然不拘小節，我們快去吧。」

「是啊是啊，待會兒火就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