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下午的預約幫我推掉放到明天，稍微休息一下我晚點要去接程天。」

看了看時間，溫言給前台助理掛去電話。

「好的，溫醫師。」小李回答。

只是掛了電話不到十分鐘，程天卻突然來到他的辦公室。

「程天——」

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溫言捏了捏眉心睜開眼，又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還不到三點。

程天不說話，兀自倒了一杯水後直接在屬於患者問診的椅子上坐下，天氣太熱了，他額頭和臉上都是汗珠，溫言把紙巾遞到他面前：

「擦擦汗。」

程天也不客氣，喝水擦汗後總算舒服多了，有空調真好啊。

「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下課了，我還說五點才去接你呢。」溫言首先開口。

「我曠課。」

程天幹脆的說，說完就用一種陰沉的眼神看向溫言。

「為什麼曠課？」溫言擰起眉頭語氣有些不滿。

「來跟你做諮詢。」程天坦然的回答，噎得溫言無言以對。

「有哪裡不舒服嗎？」

即便知道是借口，溫言也懶得拆穿了只能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我想知道一些事……」程天看著他略帶遲疑的說道。

「什麼事？」溫言平和的問。

程天看了看溫言又垂下眼簾：「同性戀之間的事……」

他一說出來，溫言就瞬間怔住。

「不行嗎？我聽別人說，青春期的疑惑可以找心理醫師問的。」

程天很平靜，平靜得看不出臉上有任何錶情。

溫言看著他，猜不到他什麼意思，這種諮詢他不是沒有幫人做過，甚至還不少，很多這個年紀的學生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心理煩惱，包括性向，他開導過不少，可是程天來問，他總覺得彆扭。

「抱歉，我還是去問別人吧。」

沉默了一會之後，程天站起來，溫言才反應過來急忙拉住他：

「你想知道什麼？」

「你會跟我說嗎？」程天反問，語氣帶了些意味深長。

溫言點點頭：「會。」

程天重新坐下，溫言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誡自己，你是醫生，不能帶著客觀的原因對工作造成幹擾。

「為什麼會想來問這個問題？」收拾好心緒，溫言清了清嗓子開始例行詢問，把程天當做需要幫助的普通患者。

「好奇。」程天回答，雙眼平視著溫言的臉。

「說說你的好奇。」

溫言低頭在幹凈的一張紙上寫下患者癥狀，程天看著，卻在心裡暗笑他的道貌岸然。

程天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問：

「我想知道，為什麼同性之間會產生愛情。」

溫言屏開雜念點點頭，程天受到他和許文謙的刺激後有這種疑惑也是正常，想了想於是解釋：

「性向大多數是天生的，異性之間怎麼產生的，同性也一樣，有些研究表明，百分之六十的人潛意識深處都有著同性性徵，只是表現出來的話就比異性戀的比例小許多，一般不輕易表露出來，但也有些人會在一些契機之後改變性向。」

程天點頭：「哦，也就是說，直的能變彎，彎的也能直。」

溫言點點頭：

「是，但是幾率很小，在以前同性戀沒有合法的時候，為了顧及主流社會的輿論壓力，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同性戀，許多人也會出現強迫性轉性，也就是隱藏自己的性向跟異性結婚，不過現在很多人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了。」

說著溫言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放鬆柔和下來，這種公平，是社會最好的恩賜。

程天也跟著揚起微笑，然後話鋒一轉：「你是屬於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