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好想去陪你……」

程天再次抬起頭來看著程梅的照片，眼淚瞬間就決堤而下，頭抵在墓碑上痛哭出聲，

「嗚嗚……你走後我除了溫言，什麼都沒有了……可是，現在溫言也沒有了……」

「媽，我好難受。」

「……」

除了程梅走的那次，程天長這麼大第二次覺得如此痛苦，壓抑得精神幾近崩潰，程梅走的時候他崩潰有溫言把他抱在懷裡，如今他只能抱著程梅的墓碑。

整整在在烈日下坐了幾個小時，程天從一開始的情緒失控到平復下來，心裡空落落的缺了個洞似的，雙眼無神的靠在墓碑上看著遠方……

下午過後，遠處憑空打了個響雷，很快，一塊巨大的烏雲遮住了炎熱的太陽光，程天抬起頭，抹了一把臉，這天終於是要變了，雖然遲了些，但天氣預報也還是靠譜的。

繼續靠著墓碑發獃，偶爾喃喃自語，半個小時後太陽隱匿行蹤，周圍全都暗了下來，起風了，微風很快變成狂風大作，看著遠處路邊飛沙走石，程天只面無表情的看著，這裡沒有避雨的地方，他可以好好淋一場雨了，跟媽媽一起——

「滴答！滴答！」

雷聲轟隆，大顆大顆的雨滴開始落下，打在人身上有些疼，程天將鴨舌帽摘下丟在一邊，抬起頭來讓雨打在臉上，

「沙沙……」

雨越下愈大，很快變成傾盆大雨，昏天暗地滂沱而下，程天側頭靠著墓碑閉上眼，嘴唇緊緊地抿著，早已渾身濕透，看著周圍雨幕中的墓園，灰濛蒙的一片，變得更加凄涼，淚水再次跟著瓢潑而下的雨水流下，彷彿這樣可以沖走所有的傷心難過和苦悶怨恨。

這場雨看樣子要下很久，程天在雨中淋了兩個多小時都還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淋雨的感覺太舒服，舒服到他想就這樣淋著雨一睡不醒。

似乎過了好久，耳邊依舊是雷雨聲，可雨水卻沒有再滴到身上，有些模糊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滿是焦急的臉，一隻冰涼的手正在拍他的臉頰，

「溫言……」淋了幾個小時的雨，程天視線有些模糊了，蠕動著嘴唇喊了個名字。

「是我……你沒事吧……」

溫言用手擦掉程天眼眉上的水漬擔憂的回答。

一整天程天的手機都關機，加上今天一大早就有抑鬱症病人給他發信息想跳樓，他趕去勸阻，本來是想跟程天說讓他等等他們一起來的，沒想到程天居然發信息警告他不許來，還直接關機，等到他處理清楚之後已經是下午，很快又下起雨來。

因為擔心程天還在外面，所以他打了阿木的電話問程天是否到家，阿木說沒有看到，他又等了一些時間實在忍不住直接冒雨來找，沒想到真的看到程天渾身濕透的在這裡。

「你來做什麼。」

甩甩頭恢復清醒後，程天看著給他撐傘的溫言臉色就冷了下來。

「先別說了，我們先回去，要不然你會感冒的。」

溫言一手撐著傘，一手想把他拉起來，快五點了，而且烏雲密布的，要不了多久天就快黑完了，程天一定是曬了半天的大太陽又淋了半天的雨，肯定會生病的。

「關你什麼事！我不是讓你不要來見我媽嗎？你來做什麼！你有什麼臉面來見她。」

程天用力甩開溫言的手目光冷冷的瞪著他大吼。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可以恨我，可以在同學那裡不回家，但是你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你就不怕你媽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