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不做聲，默默看了他幾秒後直接轉身往下走去，溫言終於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水，又最後看了一眼程梅的照片也轉身走了。

下了大半天的雨，石板鋪成的路上有些滑，溫言本身有輕微的近視，不過一般是不用戴眼鏡的，但是，現在下著雨本來就有些睜不開眼，加上天黑路滑，雖然小心的走著，還是忍不住好幾次踉踉蹌蹌，走在前面的程天回過頭來，溫言只能苦笑著說，

「路滑，下雨天黑我不好看路……」

程天沒有說什麼，不過速度放慢了不少，溫言還是感覺欣慰的，其實，這孩子心地挺好的，心裡正想著，一個分心腳下又是一滑，『啊』的一聲驚呼後就向前撲去……

程天下意識的轉過身來想把人拉住，溫言卻因為慣性結結實實的撞到他身上，差點連他都撞倒，還好他及時扶著旁邊一個墓碑站穩了，溫言抓著他的手臂，驚魂未定的說著對不起。

「你就不能慢點……」

程天有些不高興的抱怨，差點兩人就一起滾下去了。

「雨水蒙了眼睛，我看不清楚了……你扶我一下吧……」

溫言用手又擦了擦眼睛上的雨水說，程天沒有說什麼，抓住他的手繼續往下走，溫言輕聲說了聲謝謝，程天不做聲，緊緊地拉著他的手慢慢的往前走，終於走到山腳，又來到溫言停車的地方，溫言打開車門，兩人急忙上了車。

上了車後溫言馬上開啟暖氣，找出兩根幹毛巾兩人開始擦臉擦頭髮，然後突然想起他為了以防又萬一給程天帶了衣服過來，於是轉頭對他說：

「車後面抱枕的地方有個袋子，我給你裝了一套衣服過來，你馬上換上吧。」

正在後面作為擦頭髮的程天微微一愣，不過還是把裝著衣服的袋子找了出來，裡面果然是一套他之前常穿的衣服，於是直接把身上的濕衣服剝掉，光著身體擦水漬，擦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溫言於忍不住問：

「你的衣服呢？」

溫言一愣：「我沒有帶。」

他是想著程天的衣服會濕，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的，正想著，就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程天在後座弄了一會，突然把衣服和長褲遞到前面來：「給你穿。」

「……不用了，你快穿上吧。」溫言心裡一暖於是往後推了推他的手。

「開著空調我換底褲就行了，你渾身都濕了，這樣開車到家會感冒的。」

程天堅持，直接一鬆手把衣服丟過來。

「你的衣服我哪裡穿得了……」溫言覺得有些尷尬。

「我比你高大又不是比你矮小，哪裡穿不了，最多是長一些寬一些，總比你身上的濕衣服好。」

程天毫不客氣的打擊，溫言無言以對，糾結了好一會後，從後視鏡看了看後面的人，發現程天也在看他，只得有些糾結的動手去解襯衫扣子。

脫下衣服換上程天的衣服後，溫言覺得有些迷之微妙，特別是裡面沒有穿內褲，臉上有些熱乎乎的，悄悄從後視鏡看去，程天正失神的看著外面，表情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剛才他們的爭吵。

把換下的衣服用袋子裝好，溫言長吁一口氣，看了看身上的灰色T恤和牛仔褲，這是他讀書時候的裝扮了，好多年沒有這樣穿了，從鏡子里看了看，居然也不違和，哎，看來他也還不算老。

「好了，那我們回去了。」

溫言給自己的眼睛滴了兩滴眼藥水後眼睛舒服多了。

「你能看得見路嗎？」程天突然問。

「可以的，我開慢點。」溫言回答，程天不再作聲，又看向窗外，溫言直接驅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