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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味年來薄似紗

    靖康年間,貴公子白翰青結識出身行伍的程無傷,二人義氣相投,結為生死之交。 靖康之亂,二人投身軍旅。然大宋積重難返,一潰塗地,二皇被擒。白翰青淪為金國四太子的俘虜,以奴隸身份,繼續著復國大業。 文藝版: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狼煙初戰起,利刃誰敢當? 國破山河舊,皓雪藏鋒芒。 落花人歸去,微雨已蒼蒼。

    第八章 往事驚心淚欲潸

    小說: 世味年來薄似紗 作者:十九姑娘 字數:1915 更新時間:2019-04-25 15:08:32

    靖康二年,二月初五。金國國都,上京會寧府。

    連日來下了幾場春雨,今日總算是放晴了。天朗氣清,萬里無雲的好光景,饒是任何人,都得了一份好心情。

    白翰青今天穿了一身宋國的冰絲白錦夾襖,衣擺末端鑲著幾片淡粉的杏花,顯得玉立修長,在一群茹毛飲血的,皮草裹身的金人中,很是亮眼。

    完顏宗弼對這樣華光萬丈的白翰青真是又愛又恨。

    愛他挺拔的身姿,愛他冷峻的容顏,愛他的手,他殺人的手,也愛他的馬。他是這般優秀而無可挑剔,他卻是他的奴隸。只屬於他的奴隸。

    同樣的,恨他的挺拔身姿,從不肯為自己低頭,恨他的冷峻容顏,從不向自己展露笑容,恨他的手,想要殺了自己的手,恨他的馬,一心向著宋國飛奔而去的馬!

    白翰青悠閑的騎著馬踱著步,他的馬兒,已經好久沒有得到過自由了。

    遠處是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因為雨水的潤養而更加蔥鬱。

    耳邊傳來了陣陣擂鼓,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厲。

    擂鼓聲後,只見一陣煙塵飛揚,二太子完顏宗望及源王完顏宗翰從馬場外策馬而入。

    完顏宗弼及白翰青等一眾人下馬行禮,白翰青微微抬眸,只見完顏宗翰的馬後還跟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宋人。

    白翰青認識的宋人。

    也許是因為完顏宗翰馬蹄急促,那被麻繩捆了一雙手,踉蹌著小跑著跟在後面的那個宋人已然堅持不住的模樣,氣喘如牛,卻被揚起的塵土撲了個灰頭土臉,好不窩囊!

    到最後完顏宗望好不容易停了馬,那人卻又似乎來不及剎住腳,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又是惹得金人一片哄然大笑。

    那個人,白翰青認識。

    因為認識,他的內心已然氣血翻騰!

    「小皇帝,狗啃泥好吃嗎?」完顏宗翰高高的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那個人。

    他是一個皇帝。

    是宋國的皇帝。

    現在卻比狗更低賤。

    宋欽宗趙桓狼狽的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連一聲怨言也不敢發的,腆著一張土色的臉,討好的諂笑著說:「好吃,好吃…」

    金人又是一陣鬨笑。

    「那隻狗就是你的主子。」完顏宗弼用馬鞭指了指落魄得連喪家犬都不如的宋欽宗。

    「我的主子不是你嗎?」白翰青淡淡的說著,沒有一絲嘲諷,依舊一片泰然。

    頸脖間又被粗糙的大手給遏制住了,完顏宗弼真的是恨得牙癢癢,他恨他的伶牙俐齒,也恨自己竟然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白翰青有些困難的喘息著,眸中並沒有一絲恐慌。他知道,這個男人不會真的殺了自己。但是有一天,自己一定會殺了他。

    殺了所有姓完顏的!

    完顏宗望下得馬來,大步流星的走上主坐,隨即又是一陣轟鳴的擂鼓聲,只見紅白兩排旌旗翻滾,山呼之聲不絕於耳。

    完顏宗望做了一個止的動作,隨即眾人才安靜下來。只見兩排士卒穿著胡人特有的箭袖束口短裝,頭上分別扎著紅白兩色頭繩,雙手背於身後,傲然而立,很是威武雄壯。

    隨即完顏宗翰一聲令下,校尉從身後拿出一隻蹴鞠用的鞠球,向天空中一拋,原來今日完顏宗弼讓自己前來,為的是看一場球賽。

    宋人好球,金人也不例外。

    「聽聞宋國那個老皇帝很是愛球,想來你這個小皇帝也不差!」完顏宗翰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的揮動著手中的馬鞭,直瞧得宋欽宗冷汗直冒。

    「不不不,」宋欽宗忙擺手說道:「我不好球,不好球…」

    哪知那完顏宗翰橫眉一瞪,宋欽宗一個趔趄,直接從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完顏宗翰馬鞭一揮,強令道:「給他換球衣!」

    說罷,幾個肌肉糾結的金人猛撲了上來,就地當眾就將宋欽宗颳了個精光。宋欽宗哪裡曾受過這般羞辱,頓時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本能的便反抗起來。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膽子和力量,竟然一下子便讓他給掙脫了。

    完顏宗翰不料事情竟變成這樣,覺得大大的丟了臉面。眼看他就要怒火中燒,事情將變得不可控制,白翰青一個跨步出列,朗聲道:「將軍不過是想見識宋人球技,不如我來替他!」

    完顏宗翰一瞧出頭之人竟然是完顏宗弼的男寵白翰青。想來這白翰青正是得寵之時,而完顏宗弼又貴為四太子,自己也實在沒必要犯他,便想擺手作罷。

    哪知完顏宗弼卻沉著一張臉,不知是什麼表情的說道:「給他找一件球衣!」

    既然完顏宗弼都這麼說了,白翰青也很是落落大方的當眾解起了衣衫。

    一粒一粒一粒。

    完顏宗弼的拳頭在收緊,眉頭越皺越緊。而白翰青卻好似解的並不是自己的衣服一般,那樣的雲淡風輕,就連一旁凄凄慘慘的宋欽宗都看得目瞪口呆起來。

    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這群金人面前袒abc露身體。白翰青早就麻木了,作為一個宋人俘虜的自覺。

    衣衫褪盡,白皙赤裸的胸膛展露出來。一片杏花嫣然,青紫斑駁。昨夜的痕跡還深深的刻印在這具軀體之上。

    羞恥嗎?

    告訴我羞恥為何物?

    在生命,國家,自由都全然喪失之後,羞恥算是何物?

    後背斑駁縱橫著,一條一條,深深的痕跡。那不是戰場上可能留下來的。

    皮肉外翻,一片死灰,那是鞭痕。是用最為粗勁有力的莽鞭抽打而成的。

    那個時候,他沒有落一滴淚,也沒有呻吟一聲。

    在鞭痕斑駁的左側肩頭,最為恐怖的,還烙印了一塊焦肉。

    那裡曾經刻著一個字,刻在最靠近心臟的地方。

    生。

    生當復來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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